,谢
映庐手下那间古董店因着沉香木雕众多且品质优良而大捞了一笔。
待得京中那阵子沉香热过去了,谢映庐又趁着花朝节的名头,给店里头积压许久的古董添了些怪谈奇闻,这样浪漫又奇妙的名头,恰恰是奔放火热的大庆子民所乐于追逐的,那些自诩**的公子哥,孤傲清高的文人墨客
,哪个不为着这些似真似幻的传闻奔赴而来?
如此一来,这铺子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到如今,已经是谢映庐手中盈利最多的一间,只是因为他太过年幼身份又特殊,并不轻易出面打理,故而除却亲近的人及几个亲信侍从,帝京城中竟是无人知道,这鼎鼎有名的右
台仙馆真正的主人便是景庆王爷的幼子,不过舞勺的小小少年罢了。
这一头陈郁川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温言哄他:那过两日,我们去城南市坊看一看,说不定能在商会上瞧见中意的。
大庆虽也有士农工商一说,只是今上并不过分轻贱商户,乐于他国与大庆互通有无,胡商海客都恨不能涌到这金子铺就的街道的国度来,每每有了商会,谢映庐都是要跑去看的,城南市坊多是两广一带客商聚集
,那地方沉香也是极多的。
傅玄瞧着谢映庐挨在陈郁川怀里,像只小猫儿一般的嘀咕着那就和阿川哥哥说定了要能找到个更好的就好了,便忍不住好笑:阿庐,你既然这么喜欢,何不自己留着?
谢映庐十分愁苦地皱了皱眉头:我前些日子同父亲打赌来着,看谁的古董铺子赚得更多些那尊罗汉出手的话,我胜算才更大些。
傅玄听了觉得奇怪:你若输了会怎样?
也不怎么样谢映庐垮下肩膀,父亲说我输了也实属正常,叫我不要挂在心上。说着,他就着陈郁川的手喝了一口递到嘴边的清茶:可是母亲说,输了就一个月不吃点心好了她嫌弃我吃得多了呢
三人正在说笑,忽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傅玄看向谢映庐眨了眨眼睛,笑得狡黠:莫不是来找你讨那宝贝沉香的?
伴随着傅玄笑言响起的细碎环佩声摇摇晃晃,两名小侍女先是低眉敛目福了一福,才有一位穿着杏色衣裙的少女款步而入,玉白的素手移开遮面的纨扇,露出一双与谢映庐有五分相似的凤眼来,带着一丝歉意的话语在看
到面前人的容貌时转为了惊愕:小女咦?小九儿?
谢映庐一下子从陈郁川怀里跳出去,上前揽住那少女的腰笑道:姐姐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容貌清丽可爱,那股子皇家的气度风仪让她看起来格外出挑,正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一位小公主睦夏公主谢姝意。
此刻这少女用手里头的纨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谢映庐的肩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道是哪个非要同我抢那罗汉,原来竟是你这个小狐狸。
谢映庐诶了一声,伸手拿过那描着金线牡丹的纨扇替谢姝意扇了扇风:原来是姐姐想要,我送给姐姐就是了,还不要你自个儿出钱呢,多好。
谢姝意以手掩口轻笑了一声:谁要你送我了,本就是我想送你的。我缠着父父亲好半天才让他许我来看这个热闹,我瞧着就那尊罗汉最漂亮,只怕你喜欢得紧呢。说着又噗嗤一声笑了:如今可好了,你也
自己买了,我原想着来问这客人讨了宝贝,瞧着也是没必要的了。
有必要的呢,姐姐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姐姐这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了今晚最好的一样宝贝?
谢姝意笑着摸了摸幼弟的头发,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知道你嘴甜,快别显摆了,指不定藏着什么坏水儿呢。
闻言,谢映庐十分委屈地扭头看了一眼陈郁川:阿川哥哥,姐姐冤枉我。
陈郁川朝着他露出一丝温柔的安抚笑意:小九很好。
谢姝意轻笑一声,越过他俩在桌边坐下,顺手接过了傅玄递给他的一盏茉莉香片,拉长了声调感叹:陈副尉你一定没有被这个小坏蛋捉弄过对不对?
说着,她与对面的傅玄对视一眼,一同露出了真挚的叹息之情
就算被捉弄了你也会觉得他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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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窗外月华如洗倾泻而下,帝京城中的长街夜市这才缓缓拉开了喧闹华丽的幕布,左右谢映庐也已经拍下了那尊罗汉,几人一合计,索性往那夜市上去了。
长街阁楼灯火通明,尽头处的城门上从左至右挂满了大红的灯笼,人影交错间,那些明灭的灯火像是一朵朵颜色耀眼的花,在头顶次第绽开。
谢姝意和谢映庐走在中间,陈郁川和傅玄则分立两侧,四人随着人流缓步踱入一片喧闹之中,身旁不时有举着糖人花灯的小孩儿笑闹着跑过,谢映庐见了他们手里的糖人就有些犯馋,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陈郁川,对方早
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光亮,只柔和了神色问他:还去老地方给你买可好?
旧日卖糖人的师傅已经渐渐白了鬓发,那糖人却是十年如一日的香甜可口,谢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