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摇摇头,发出很委屈的哼声,萧道思考片刻,问:“他嫌你太好动?”
“哼哼。”白丹点头,咬着他的袖子往外扯。萧道想从它口中拯救自己的袖子,却发现这小东西的力气还挺大的,扯得他都迫不得已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去哪儿?”萧道问。
小鹿没有回答,只是一路扯着他的袖子往门外拖,走到一片广阔的草地上,然后站定,乖巧地看向他。
“要我陪你玩吗?”好歹相处了一会儿,萧道大致也能猜出小鹿想表达什么了。
白丹咬着他的袖子点点头,然后松了口,围着他跑了一圈,眼睛里闪着期待。
萧道思考了一下,“好吧,那……你躲好,我倒数十个数就去抓你。”说着,他背过身去,高声数道:“十、九——”他数完数,一转身,却发现小东西已经跑没影儿了,纵使发现了也很难追上,便使了些巧技,气得小鹿只想耍赖。
如此玩了三四个来回,一人一鹿都跑累了,萧道索性直接坐在草地上,白丹也走到他身边蹲下,他这才发现,天已经晚了。
“回屋睡觉吗?”萧道打了个哈欠,轻声问道——他也有点困倦了。
白丹没有回答,只是径自闭上双眼,没过多久便安静地睡着了。
睡草地就睡草地吧——见状,萧道也躺到小鹿的身边,听着夜晚风和浪的喧嚣,渐渐沉入了梦乡。
等黑暗中的浪花将要吞没月光时,白袍的神使才从夜深处姗姗来迟。他看着草地上相拥而眠的情形,难得地笑了,继而将手中抱着的被单盖在男人身上。
结界之外,明月被涌动的风浪遮盖,四下漆黑一片,只有隐约的浪涛声从结界的边角漏出。神使神色一凛,抬袖填补了那处空缺,外界呼啸的狂风和它掀起的巨浪,便再也不被知晓。
不知过了多久,风浪终于平静了下来,像是也陷入了无止境的睡眠。神使却颇为复杂地长叹一声,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不快点作出选择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时间chao水般来去,直到东珠真人出现,萧道才惊觉自己已经和小鹿在蓬莱无所事事地待了了好几天了——而且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等你等得急死了,好不容易才抓到你落单的时候。”东珠真人把他拉到一丛隐蔽的灌木中,语气里不无埋怨:“你自己想想,怎么会跟一只鹿玩那么长时间呢?”
萧道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他竟然无言以对。
好像自从那天被扯出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间小屋了……萧道盘腿坐在灌木丛中,指尖一下下敲着腰间织锦的乾坤袋。
“等等,”他忽然直起身,语气郑重道:“我觉得,它可能在把我从某地支开。”
“嗯?”东珠真人饶有兴味地看向他,“说说看?”
“比如说……神使的小屋。”结论出口,剩下的推断便更加顺理成章,“您想,小屋是全蓬莱唯一的人类痕迹,而且距离神树主干较为偏远,不容易使人起疑。”
“那神使还放心把你带过去住?”东珠真人反问。
萧道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飞快答道:“我个人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手段,让人主动放弃对小屋的怀疑,继而将搜查重点放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事不宜迟,白丹已经被我支开了,没一时半会儿起不了疑心,您来的时候看见神使了吗?”
“按照之前的时间推算……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东珠真人挠挠头。
“那正好,还有十分钟时间,我们抓紧。”萧道说着,毫不痛惜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高级神行符,掐了个法决点燃,把东珠真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我说你小子出手还真阔绰啊,这么点儿距离都……”
他话音未落,身处的场景已经换到了神使简陋的小屋内部,萧道动作不停,一边飞快搜查房间内几处可能的地方,一边回答道:“反正是救子谅时消耗掉的东西,大不了到时候让他再画嘛。”
“嚯,美得你……”东珠真人刚想对此嗤之以鼻并洋洋洒洒发表一下符修们作符的不易,却见萧道已经将床、柜子和小桌翻了一干二净,连唯一的陶制摆件都仔细查看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藏在墙内了……”萧道低声嘟嚷着,把土墙挨个儿敲了一圈,并未发现哪里有异。
“还有七分钟,先放下卷帘吧,人来了或许还能挡一挡。”东珠真人好心替他解开了帘子上的挂钩,木制的卷帘整幅落下,将屋外阳光挡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处被虫蛀掉的地方——萧道的视线随着阳光落在一处地板上,那儿被人用工具刻上了一个淡淡的圆圈,正好与外界洒来的那束阳光重合,在房内显得无比明亮。
萧道猛地站起来,在那处圆圈前蹲下,用手拂去表面的一层黄土,“真人,劳烦您把窗帘卷回去!”他抹了几下,沉声道:“若是神使看见卷帘放下,一定会想到入口被人发现的……”
果不其然,在拂去表面的一层土灰后,地上显露出一块正方形的石板,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