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
“不想走啊?”神使并没有立刻收回袖子,而是很轻很轻地抚摸小鹿覆着白色绒毛的额头,“就那么喜欢他吗?”
白丹不叫了,松开嘴里的衣袖,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监护人”。
“嗯,嗯,我明白,我理解你。”神使抱住他,把头埋进小鹿的颈窝里,“我也是这样啊……一见到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跑出来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呀?”
小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舔舔白袍人帽子下的侧脸。
有雷电当空闪过,屋外似乎下雨了。
此日清晨,萧道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多趴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周围没有动静,才低声唤道:“您还在吗?”他等了片刻,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您肯定没事。”
话音刚落,一道灵体便从空中浮现,面容赫然是先前不知去哪儿了的东珠真人。他伸了个懒腰,从房间中央飘到萧道所在的床跟前,问:“哟,好久不见,看来你在这儿混得还挺好啊,还有地方睡觉……哇,连吃的东西都有啊。”
萧道看了一眼枕头边的东西——那儿放着两颗水灵灵的红色果实,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看起来就挺符合通常对“好吃”的印象。他无奈地翻身起来,力图把话题往正轨牵引:“现在我们进入蓬莱了,你倒是说说去哪儿救子谅啊?”
“嗯……这不好说。”东珠真人盘腿坐在空中,摸了摸他那把白色胡子,“事关重大,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儿我没来过。”
“啊?!”萧道甚至想翻他白眼,“那你描述一下关人的地方?就是那个有很多藤蔓编成的笼子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个很大的圆形空间,四周都是漆黑的,干枯的藤蔓从空中吊下来,编成一个个大笼子,人就被关在里面。”东珠真人拿手在空中比划着,“不过那东西吊的太高,我看不见底下有什么,只能肯定中心有个发光的东西。”
萧道把身上盖着的床单卷成一团,撑着下巴思考起来。
他昨天跟着神使逛遍了蓬莱全岛,可以肯定至少在表面,蓬莱并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既然是全封闭的,那么空中也不太可能,所以……
屋外传来脚步声,萧道吓得一激灵,东珠真人反应比他快,在他说出口之前就找好了藏身之处,不一会儿就钻得不见人影了。所以等神使推开门时,看见的是独自坐在床上发呆的萧道,他柔声道:“先生醒了?枕边的灵果是白丹拿来的,请尽管取用。”
“啊……请替我谢谢它。”萧道回过神来,他没什么应付的心情,只是勉强扯出一个假笑——幸亏他怎么笑看起来都没区别,“神使起得真早。昨晚是下雨了吗?我隐约听见外面有雷声传来。”
“是的,不过先生请放心,雨进不来的。”神使走到窗前,帮他卷起窗帘,户外的阳光一下洒落进来,暖融融地,“蓬莱周围的天气和外界有所不同,寻常海啸无法击碎防护法阵,再大的风雨,也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萧道眨了眨眼睛。
那就是说,只能从内部破坏……
“所以,那些穷凶极恶之辈也进不来了?”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作出极放心的样子,“神使见谅,实不相瞒,我先前被一些人盯上了,他们在外界四处追杀我,我走投无路落进了东海,然后漂泊到了此地……”
“冒昧问一句,是因何事?”神使的卷窗帘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他。
萧道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拍拍腰间的储物袋,言简意赅道:“怀璧其罪。”
杀人夺宝的事情,对修仙界来说是家常便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个极其充分的理由,神使听了,没有多说什么,快速地挂好窗帘,然后走向房门。萧道以为他就要走了,站起身来送他,谁知他在走到房门口时,回头补了一句:“外人擅闯蓬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安全问题,先生大可放心。”
“我上午还有事要做,您先独自修养吧。”
萧道愣愣看着那扇木门关闭,然后无声笑了。
良久,东珠真人的声音在房内响了起来,“你这套话的水平不行啊,还没老夫一半厉害。”
“嗯,说实话吧,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萧道没理他的调侃,只是闷闷地坐在床沿上,自顾自地说:“我觉得这位神使像一个人。”
“谁?”东珠真人本来好整以暇地趴在床头,待想清他话里的意思,差点吓得掉下床去,“怎么可能!我敢保证卢谌被关在里面的时候,这位神使可存在得好好的呢!何况他的手还是完整无缺的呢,你没看见吗?”
“是,我知道。”萧道沉声说:“我知道这个说法是完全没有依据的,答案也很显而易见,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都变不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那只可能是你疯了。”东珠真人嗤之以鼻,并竭力否定他的想法,“这种事怎么能靠感觉来?你不如想想蓬莱就这么大,他们可能把人藏哪儿去?”
“倒也是。”萧道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