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傀儡人难对付得很。洛澜又向后一滚,避开了力开金石的一击。
傀儡人力道奇大,不能硬碰硬,但力道大也就代表行动间不会如何迅疾。洛澜觑个空隙,试着去用长刀砍劈傀儡腿部的关节,当地一声,他手反被弹开。傀儡关节处竟也覆盖了厚厚的合金。
果然不易对付。看来还是要想办法直接去对付Cao纵傀儡的褐衣人。
左手边的Jing钢傀儡又是一棒挥下。在铁棒恰好砸到地上的刹那,洛澜提气,脚尖稳稳地踩了上去,借着这铁棒又一次挥起来的势头,整个人纵跃起来,在空中一个翻身,直直将长刀向坐在傀儡头顶Cao纵的褐衣人插了下去。
一招得手,鲜血溅了半身。另一个褐衣人见状,Cao纵傀儡一棒向他横着打来。洛澜忙翻滚到地上躲开了这一击。
沈锦墨赶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这个场景。
数个褐衣人各持兵器围在厅堂中,Jing钢制成的傀儡虎虎生风地挥舞着巨棍,而洛澜身上染着血,从另一个傀儡身上滚倒下来。
沈锦墨一瞬间瞳孔骤缩,几乎无法思考,一股极浓的恐惧瞬间几乎将他淹没。他大喊了一声“阿澜!”猛冲上前,拔刀砍翻了两个拦路的褐衣人,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挡了那傀儡一击。他内力深厚,也被傀儡打得混身震了一下,向后退了半步又硬生生撑住了。
沈锦墨这抵挡的一下正好给了洛澜机会,洛澜从他身后窜出,在傀儡手臂上借力向上跃起,一刀将另一个褐衣人从傀儡背上砍了下来。两个钢铁傀儡没了人Cao控,都阁阁作响地定在原地。洛澜又跳上去,将Cao作的机关台砍成碎片,这才向沈锦墨灿然一笑。
沈锦墨这才意识到洛澜并未受伤,身上染的原来是敌人的血。他这才觉得一颗狂跳的心缓缓放回了原处,洛澜方才一身血从傀儡人身上滚下来的样子吓得他魂都快没了。他一把抓住洛澜的手,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没事。”洛澜看出了他神情的紧张,心下有几分感动。又皱眉,“没见到荆飞月。”
方才被从傀儡头上砍下来的褐衣人还有一口气,听了这句话,冒着血沫的口中忽然露出一个冷笑。“今日…孤灯祭,教主…自然在祭坛,否则你们哪还有命在…”
洛澜惊道:“什么?”
明日才是朔月之夜,为何祭祀竟是今天?
他随即恍然:叶子苓说听见了朔月,可没说一定是朔月这一天。只是洛澜和沈锦墨都先入为主,觉得一定是朔月之夜。孤灯教行事诡异,祭祀恰恰是朔月前一天也并不是不可能!
“祭坛在哪里!”洛澜慌忙问道。
那褐衣人露出将牙齿染满鲜血的笑,闭上眼睛,断气了。
“再找人问!”洛澜再抬头看向厅堂内,原本围拢过来的褐衣人见两具钢铁傀儡都已被打倒,知道不敌,都已经慌忙逃窜到不知何处去了,地上横七竖八只有死人。
沈锦墨搁下一句“我去追”就离开了厅堂。洛澜本想一起追出去,眼神一动,却忽然见到了墙上钉的一副地图。这地图他这两日经常捧在手中研究,自然一眼就认出,是陆安城的城区地图。但这个地图上,以红笔画着几枚刺眼的红点。
这只怕意味着些什么。洛澜连忙走近细看。地图上绘了四个红点,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组成一个完整的四边形。这四个红点的位置越看越眼熟,洛澜忽然意识到,是水井。是孤灯教以人血祭过的四个水井。
如果这四个水井的位置是特意选的——洛澜望向四个水井正中的那个点,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太清楚了,真的太清楚了!
他之前为何没有想到!
“锦墨!”他追了出去,大声道,“祭坛在城中!是潇湘君子庙!”
他前一日向王掌柜问询时,就特意问过,本地是否有什么带着典故的名山大川。可他竟没想清楚,陆安城内,最合宜的典故,可不正是刺心成神的潇湘君子!
一剑穿心,以心头血祭天,刺心成神。
潇湘君子,本身是一个以“献祭”为底色,血染神坛的神明!
这些行事神神叨叨的孤灯教众,选定陆安城祭祀,必然有原因。如今看来,他们看中的不是别的,就是这一位献祭的神明!
若不是庙内,便必是潇湘君子庙的地下!
洛澜匆忙冲出厅堂去追沈锦墨。却见沈锦墨伸手扣着一个褐衣教徒的喉骨,将人整个提起,手上用了几分力气,那褐衣人喉骨发出格格粉碎的声音,头颅软软垂在一旁,嘴中流出大量的血沫。沈锦墨盯着他自己染遍了血的手,嘴角竟露着一抹不自觉的笑。
…完了,这祖宗老实了没几天,杀意又上头了。
洛澜冲到他身旁去喊了声锦墨,沈锦墨偏着头看他,颊边溅着血,眼神里不太清明。
算了,试试。这个招数自己预先想了好久,总要实际演练一下看看效果。
洛澜一把将他扯进自己怀里,沈锦墨脸上闪出一抹犹疑,似乎想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出手推拒,却又下意识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