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许越关好花店的窗户又去二楼把总闸拉下。
显示器长鸣一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一楼角落里有今天剩下的睡莲,都按在水桶里醒花,许越人打着手电放里面放了一小袋子保鲜剂。
他打量四周确认没什么遗漏才锁门准备离开。
门外的小花园长椅旁边有辆自行车,这还是沈庭上学时候骑得,车梁上拿涂料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许越是看不出来这几个字母是什么,黑色车梁上白色的颜料,后边几个字母被溅上去橙红色,估计是想画点别的什么,但是实在是太抽象了,一点也看不清到底是画了个什么。
这就很是沈庭的风格了,动手能力强偏偏自己手残。
就比如他自己机车上那两只斜眼的绿色胖头鱼。
经他手的东西丑的别具一格。
沈女士怕许越来回跑太麻烦,索性就从仓库里把这辆自行车找出来给许越。
出了商业街往北去两个路口就是弄水街,可今天许越没准备往北去,他人骑着车直接去了正西,过了三个十字路口又左拐。
在往前个七八百米就是个大型物流港中转仓。
许越到的时候才十点半,天很闷热,他身上的灰色T恤后背chao了一小块。
前几天那个广东佬正在蹲在地上打电话,咋咋呼呼模样很急躁,瞥见许越急忙招手。
他人还是讲的弯七拐八的塑料普通话,冲着电话发脾气,言语里大概是货压在手里找不到工人装卸。
没有两分钟广东佬挂了电话,带了笑意招呼许越。
“见笑了见笑了,我最近真的是要忙死了啊,指着六七个人卸这几千件货的呀……”
许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能沉默着听别人说。
他人安安静静跟着广东佬后面领了工作服跟手套,前面走着的广东佬还在喋喋不休。
“今晚啊就两个集装箱的,来的都是棉花啊衣服啊,比昨天轻快的哦,就是有一点这里面不可以抽烟的啊,火烧起来了不得的哦,大千万的货都在这里了。”
许越急忙解释:“我,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的哦”广东佬拍拍他肩膀:“哦哟你看他们这些人 一会就要出去抽烟的哦,少抽一口都不行,肺子都熏坏了的呀”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恰好也走到库里,满库的编织袋里面都是棉花,要装上车运出去,等会还得来另一个车往下卸别的东西。
他们两个来的早,其他工人还没到齐,零零散散两三个人。
等了半个小时大车也来了,广东佬开始点货,一千六百多件货今晚就要装好走车。
一袋子棉花也就二三十斤,对于许越来说算不上多重。
仓库里就是闷热,他人才搬了七八件货身上的工作服就已经shi透了后背,叉车声音轰隆隆的很吵。
他人不爱说话闷头干活,旁边几个小伙子边搬货边说荤话,连骂带吼笑成一团。
也就许越不合群,只顾着板着脸干活。
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亮了屏幕,来电显示是沈庭两个字。
恰好这时候叉车过来挑货,轰隆启动的声音很大,盖过了手机的铃声。
沈庭打了两个电话,许越都没听见。
此时电话那头的沈庭正站在窗前看街边的路灯,身后招娣跟范渠两个人一人端着一罐啤酒埋头吃rou。
范渠喊他:“嘛呢,你这小子不带这么逃酒的,来来来滚回来继续喝啊……”
沈庭只好摁了电话往桌子上一撂,盘腿坐下拿了开封的易拉罐仰头灌进去半瓶。
因为许越没接他电话有点生气。
招娣这会喝的有点多,脸已经有点红了,范渠还在伤春悲秋。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不长眼,我堂堂一大好钢铁直男怎么就待在你们这俩基佬圈里,害得我二十好几了小姐姐没谈一个……”
招娣听这话拿空易拉罐砸他:“你放屁!就你还直男,哦前几天差点没睡人家小帅哥的不是你?”
不提还好,一提范渠来气,他人拿了空易拉罐砸回去,正中招娣脑袋。
“一提这个我来气!我他妈哪知道,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还是个带把的!你他妈还不告诉我!眼瞧着你爸爸我闹笑话……”
没等他讲完招娣抱着易拉罐几乎笑岔气,眼线有点花,晕在眼角黑乎乎一小坨。
“我给你使眼色了好吧,你自己没看见还美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会沈庭也绷不住了,刚打开的啤酒撒了一身,他人笑着骂了句Cao。
范渠瞪着眼睛要骂人:“你他妈的那叫使眼色吗!我他妈还以为你眼睛抽筋了Cao……”
三个人骂娘的骂娘几乎笑抽过去,范渠忍不住回击:“诶,招娣,怎么美,你美也没见你有对象啊,你那西藏小狼狗呢,不联系了?”
招娣这会看人都要眯眼了,他人喝了口啤酒慢条斯理拿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