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切都是简随污蔑,简随制造舆论给司法机关压力,让他们被迫认定杜禹帆有罪。
简随几乎想笑,心说他要真有那么大能耐就好了。
他默默关注了两天,觉得这帮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龙虾”,给他们讲道理不听,摆事实不看,只会自我陶醉自欺欺人,认定了别人是迫害他家正主的大魔头,而他们正主是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简随都觉得自己跟他们一般见识是跌份儿。
姜知味眼睛还看不清东西,耍不来微博,没法跟自家老攻同甘共苦,嘴却是一刻也没闲着,自从能听到一点声音,这货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更贫了,要么就四处翻零食吃,反正总有他折腾的。
最让简随无法忍受的是,他自己耳背就要把耳机开得很大声,耳机愣是被他搞成了话筒,他那边听个歌,简随隔着三米都能听到耳机里漏出来的音量。
他生怕这货手底下没个分寸,把自己的耳膜震坏了,终于在他又一次开最大音量听歌的时候一把拽下他的耳机,贴在他耳边怒吼:“你再开这么大声,过不了俩月你就彻底聋了!”
姜知味被他吼得一哆嗦,满脸惊恐地看向他:“你……吼什么?我听得见。”
简随:“……”
他身边这群人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等这祸害再好一点的时候,简随接到了法院的开庭通知。
由于他是主要证人,他也得出庭,姜知味这边身体原因,没让他必须出席——出席了也没用,除了“啊?啊?你说什么?”再不会讲别的。
临近年关,法院估计也想早点把案子结了,且不说社会危害性,舆论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想让人不关注都难。
一月中旬的某一天,简随一早把姜知味“托付”给余子非,约上谢生往法院跟杜禹帆“友好会面”去了。
其实突然被委以重任,余子非内心是拒绝的,他这段时间虽然身在姜家,可他们对姜知味看得紧,除了那回捣乱地三鲜就没怎么让他碰刀,也就无从谈起做出带着阳气的食物给鬼们补给的事。
余子非觉得自己整只鬼都不好了,这别墅又建在市郊,周围连个活物也没有,姜家父母都年过半百他自然不好下嘴,简随就更别提,“饥肠辘辘”的余土豪每天都以为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月亮。
比他更饿的是他的宠物。
小鬼上次吃了那一顿“大餐”,早已经消化完了,后续得不到供应,天天委屈成个球。余子非生怕它发狂咬人,只好每天夜里带着它跋山涉水出去找食,可不管找了多少都被它一口解决,自己一毛也分不到。
这样的生活才过了一个月,余子非对投胎的愿望已经日渐强烈。
平常简随在的时候他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等到简随滚蛋了,他立刻去找姜知味哭诉:“大哥,大爷,我求求你快点好吧,你再不好我也要变成‘饿死鬼’了。”
姜知味听到有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冲着他“啊”了半天,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后知后觉地问:“简随是不是出去了?”
余子非叹气说:“是,他滚犊子了,奋斗在打击杜姓黑恶势力的第一线。”
“那太好了,”姜知味也不知道听清没听清,反正他自己觉得是那就是,他从床头柜上抓起一副眼镜,“你能不能把我父母引开?”
眼镜也是地府的黑科技,不用问就知道是程谦给他的——这东西相当高级,能根据人眼的状况自动调节镜片,使其永远保持在最佳的契合度。
当然,姜知味现在的“最佳状态”,也就是勉强看清人影,能掌握个大致轮廓而已。
余子非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他们不让我去厨房,你知道我是个搞美食直播的,不去厨房简直是要我命,”姜知味把那副眼镜架在鼻梁上,也不知道程谦什么癖好,居然还是个金边的,“所以你帮帮我,把他们引开,让我去过过手瘾。”
“……我头回听说有人做饭上瘾,”余子非满脸的惊疑不定,“不过您老人家这眼神真的行吗?我怕你把糖当成盐,把白醋当成白酒。”
姜知味沉默半晌:“你做什么菜需要放白酒?料酒还不够你祸害?”
余子非一耸肩:“不行,简随走之前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他特意叮嘱我不能放你进厨……不,你等等,有话好说,别动刀。”
姜知味不知从哪翻出了之前那把唐刀来,拔开三寸往余子非面前一横:“你帮不帮?”
余子非条件反射似的腿软了,艰难地咽口唾沫:“好说好说,我这就去。”
姜知味一把刀搞定了这个“怂鬼”,就看见对方找了张A4纸,从上面撕下俩纸条,在纸条上各写了一个“忘”字。
然后他重新抬头对姜知味说:“张嘴。”
姜知味:“?”
余子非不由分说地伸手在他下颌上一卡,强迫他张嘴,用纸条沾了一点他的口水。
姜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