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走到温仲嵘身边,抬手就想把温仲嵘弄晕过去,岂料阿庆还没下手,温伯峥却出声阻拦:“别!把他的嘴捂住就好,千万别让他晕过去。”
温伯峥嘴角浮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这场好戏,他若是不看,那岂不是没意思。”
温伯峥接过旁人递给他的茶,搬了个椅子到韩岐的面前的坐着,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问韩岐:“你知道道台的事情吗。”
韩岐是知道的。
他闭着眼,不去看温伯峥,不想给他一星半点的回应。
温伯峥见状也不恼,自顾自答道:“你既然不答,那我就当你是知道了。”
“你知道吗,温仲嵘小时候差点被人拐走卖掉,后来是个叫蒋廉清的老匹夫救了他,其实一开始我还是挺敬重他的,毕竟他救了我弟弟,也算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可是这个老匹夫实在是太烦人了。温仲嵘隔三差五的就去他家中,对蒋廉清的儿子比对我都好,其实这些我都无所谓,那个老匹夫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教坏了我弟弟还想试图来管教我。”
“那个老匹夫,满口仁义道德,虚伪至极!你知道吗,当年我们在学社中定下要杀一个狗官来祭旗,其实选谁都可以,可我不,我偏要选那个老匹夫!我偏要仲嵘去亲手杀了那个老匹夫!”温伯峥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满是惋惜:“可惜啊,仲嵘他怎么也下不了手,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我只能帮他一把。”
“你晓得那个老匹夫死之前说了什么吗?他说了两件事,一是他说他一人死不足惜,只是祸不及家人,希望仲嵘能护住他的夫人儿子,二是希望仲嵘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做了旁人手里的刀还不自知。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这两件事情我一件都没让他达成,祸不及家人?我当时把他夫人和他儿子的头扔到那个老匹夫的面前,也算是给他们家一个圆满,黄泉路上有人相伴,至于仲嵘,我是他亲哥哥,不是旁人,做我手里的刀又有什么不好,只要他乖乖听话,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的,不过那老匹夫的遗言他大概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呢,老匹夫脑子灵光,恐怕死前已经明白此事是我一手策划,也罢,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暴露我也无所谓再掩饰写什么,索性和你们说个明白,仲嵘,蒋廉清那个老匹夫从来没有怪过你,他死前的话是提醒你让你小心我!哈哈哈哈,可笑你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真是轻者痛仇者快了。”
“不对。”温伯峥微微蹙眉:“我与你是亲,你与那老匹夫才是仇人,应该是仇者痛亲者快,可是这不是应当的吗?这才是应当!”
温伯峥说到兴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抽出自己的刀怪模怪样的突刺,又朝空气中砍了一刀:“我当初就是这样杀了蒋廉清的,那种感觉,我现在想起来都快活。韩岐,我本来也想杀了你,就向杀蒋廉清那样,可是我后来想明白了,我杀你干什么呢,你只是他们的替身,把真相告诉你看起痛苦的样子,比简单的杀了你要让我快活的多,你还没想明白吗?温仲嵘为什么对你这样好,甚至对你好过了我这个哥哥,因为他心中有愧啊,他对蒋廉清越是歉疚,对你就越好,他想要借此抵消他心中的愧疚之情,只要对你好,就好像是补偿了当年的蒋廉清一家,韩岐,你要多谢你这张脸,当年蒋清正的儿子死的时候大约也是你这个年纪,不过如果你若是六十七,温仲嵘说不定会对你更好。”
韩岐对其他事一向不在意,唯独对温仲嵘,任何事情只要和温仲嵘有关系,韩岐便难平心绪,他心中不停的劝慰自己:“温伯峥是个疯子,温伯峥是在扯谎,温仲嵘究竟是喜欢,还是歉疚难道自己会分不清吗,不可以相信温伯峥说的,不可以听他的话。”
韩岐任是闭着眼,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动一份。
温伯峥咦了一声,饶有兴味的用刀化了一下韩岐的脸,血迹顺着韩岐的面庞蜿蜒而下,温仲嵘在一旁双目通红,挣扎不止。
温伯峥啧啧两声:“好感人,真的好感人,你们这样还真有几分苦命野鸳鸯的架势。韩岐,你内心其实有所怀疑的,对吧,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害得我刚才还以为你睡着了,不小心弄伤了你。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很喜欢听故事,学社里的那本书是我写的,没想到竟然被你找到了,最后一章温仲嵘应该还没有讲给你听吧,不如就让我代劳,由我来说。”
“你或许不信,但从前我真的不是这样,月娘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自她之后,我再也没有喜欢过旁的人,但是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整寂静无声。
这不只是温仲嵘与温伯峥的故事,这是在场除了韩岐之外所有人的故事。
温伯峥深吸一口气,想起此事他心中仍隐隐作痛。
他原以为他已经足够强大也足够无情,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件事情是他心底的刺。
月娘,那个眉如弯月眼睛灿若星辰的女子,那个会柔柔的笑着叫他大少爷的人。
温伯峥心里有恨有怨,然而正如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