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
谢时君没有反应,就这十指相扣的姿势继续带着他往门诊大楼走。
这对向初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鼓励,他需要学习的事情还很多,今天暂且达成了一件,既然想要独占什么东西、什么人,那就不要有太多顾虑,先抓紧再说,不要缩在壳子里偏安一隅,等待被认领、被期待、被牵着带到阳光下。
太被动会让人错失机会,过度矜持不是一件好事。
还剩几步就要走进医院时,向初才舍得真正闭上了眼睛。
平时他不戴眼镜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其他感官也跟着失灵了似的,眼前完全一片漆黑就更别说了,总感觉前面有堵墙,每迈一步都想先用手试探一下。
但这次他可以抓紧谢时君的手,那些不安好像被掌心传来的温度轻易化解了。
挂号的时候,谢时君不假思索地挂了眼科专家号,向初连忙拦住他,吸了吸鼻子,说:“不对啊,你怎么挂眼科,要挂内科才对,我是呼吸道过敏啊。”
谢时君露出怀疑的表情,“那眼睛?”
“眼睛一会儿就不肿了,不用管。”
谢时君凑近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皮还是很肿,眼眶周围泛红,还在不停往外渗出生理泪水,睫毛和眼周都shi黏黏的,他想摸摸那颗泪痣,不想看它一直泡在眼泪里,手抬起来一半又停住了,不敢碰,怕自己手不干净,会让眼睛感染。
“那就先去内科,然后去眼科,眼睛这么漂亮,天天藏在眼镜后面已经很可惜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向初“哦”了一声,心想,看眼睛就看眼睛呗,您这怎么还撩上了。
?
内科病人多,两人站在走廊里排了一会儿队,有不少家长是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向初走了一会儿神,转头就看见谢时君在和一个冒着鼻涕泡的小孩“眉来眼去”。
不得不说,谢时君的魅力不止是体现在吸引单身女青年,还有他这样的空巢老gay,这个人根本就是上到九十九老太太下到九个月婴幼儿的香饽饽,向初就纳了闷了,这小孩一看就是刚打完针,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怎么谢时君对他笑一笑,他就收起眼泪也跟着傻乐起来了?
竞争压力很大,向初十分发愁。
很快排到了向初的顺序,医生看了看他的喉咙,让他先去查个血,看看过敏有没有引起炎症。
向初不晕针也不晕血,护士准备给他扎手指头,他就直愣愣地盯着那针头,反正他什么也看不清,没戴眼镜,再加上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处于半瞎状态,只是随便找个地方聚个焦。
谢时君一直站在他旁边,在针头就要扎进去时,忽然把向初的头转过来,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大衣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看。”
还没等向初反应过来,占据鼻腔的消毒水味就被强势换成了谢时君的味道。
谢时君的大衣敞开着,他的鼻梁刚好抵在一颗衬衣扣上,他闻到那股熟悉清淡的薄荷味中,似乎还混杂着一缕中午那场情事残余的yIn靡气息。
他用另一只手搂住谢时君的腰,在他身前蹭了蹭,心说虽然我不怕,但是我要装作我很怕,毕竟撒娇老gay最好命。
等待化验结果时,向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按着指腹上的棉花球,跟谢时君闲聊。
“我都好久没来过医院了,其实去年年底,我生过一次病,高烧三十九度,自己瞎吃药给吃好了,很神奇吧。”
“你挺厉害啊?”谢时君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瞎吃药,没吃坏是你命大。”
命大的人继续说:“但是你知道吗,我病好以后回去上班那天,正好是平安夜,你送了我们研究组每人一个苹果,包装特别好看,那是我第一天见到你。”
虽然初印象不怎么好吧,谁让你讲话的时候一股子官腔,还说什么共同的科研目标,听着就烦。
当然,这段话被向初自行掐掉了。
谢时君愣了一下,“我记得那天,我在台上介绍项目,你本来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头瞧着我,猛地一看还挺凶,其实顶着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相,我还以为是我哪句话得罪你了。”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是很开怀的笑。
笑意还停留在眼尾的细纹时,他小心地掀起向初指头上的棉花球,确定没有再渗血,取下来,起身扔进了墙角的医疗垃圾桶。
向初低头看着指尖凝住的一点血珠,心跳一热,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虽然这么想挺矫情的,但他还是忍不住。
如果早一点遇见谢时君,他可能不会生那场病,就算病了也会被带到医院,紧张兮兮地把能查的都查一遍,挂专家号,排队有人陪着,查血的时候理所当然享用一个拥抱,连止血棉球都不用他自己处理。
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矫情,以后他不想再跟谢时君卖惨了,不想一再强调自己的生活被失恋弄得一塌糊涂。
他要谢时君爱他,不是因为可怜他,而是要谢时君发现,向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