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黑着的窗户,拨通了电话。
“小初?”
向初迟疑着问:“谢老师,你……在家吗?”
“在我妈这边,谢怡安那丫头下午睡的太多,晚上一直闹,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听到向初闷闷地哦了一声,谢时君调笑着说:“怎么,小初也睡不着吗?要不要我也给你讲一遍三只小猪的故事?”
头顶的路灯把影子拉扯的很长,向初握紧了手机,感觉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样,重复了好几次吞咽才开口。
“不想听故事,想见您。”
“谢老师,您能不能……签收一下快递,我在你家楼下。”
他说的很含蓄,又很紧张,您和你混着用,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生怕被拒绝,白天那个魔怔似的非要赶回北京的人仿佛不是他。
谢时君只说了两个字,向初耳边便只剩下短促的忙音。
“等我。”
手机电量跳到了个位数,向初索性关了机,在两盏路灯之间来回踱步,夜风渐起,一直呆在原地的话,腿会打哆嗦。
他从家走得急,在卫衣外面随便套了件毛衣开衫便打车去了机场,走进航站楼时,许怀星已经帮他办好了值机,拿到了登机牌,向初低声说了句谢谢,刚想快步离开就被拉住了。
许怀星想把外套借给他穿,甚至说不用还给他,嫌恶心的话可以穿完直接扔掉。
向初没答应。
他想,冷一点没关系,等到了北京,会有人拥抱他的,一个既温暖,又能让他感到踏实的怀抱。
不知道谢时君什么会到,向初换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继续等,踩着马路沿,摇摇晃晃地走,偶然抬起头,发现今晚的夜空倒是难得晴朗,一轮标致极的上弦月悬在头顶,只可惜没有星星。
北京的上空看不到星星,但是月亮会一直在。
所以为什么要依赖一样看不见的东西,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啊……
就这样一边走神一边往前走,还没等向初走完这节马路沿,就被人从身后拥住了,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了那人怀里。
谢时君解开大衣扣子,把向初裹进去,直观地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穿的这样少。”
是责怪的语气,但是一点也不凶,反而是因为不舍得生气,无奈的成分更多,常用于谢怡安不听话的时候。
“因为想您抱抱我。”
想您哄哄我,想您抱抱我,向初已经可以熟稔地应用这个句型来讨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下一阶段很有可能是“想您亲亲我”。
不得不说,谢时君对这招很是受用,但又不愿就这么被他蒙混过关,只好面上装作不悦,试图给自己挽回点威严,“就知道糊弄我,我看你比谢怡安还会卖乖。”
向初环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大衣领口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谢时君没有抱很久就把向初带到了车上,暖风开到最大,外套披在他身上。
两个人紧挨着坐在后座,向初留意到,谢时君里面穿的依旧是衬衣搭配毛衣,他一开始只觉得这样穿衬得谢时君沉稳儒雅,挺适合站在讲台上的,没想到自己会越看越喜欢。
谢时君捉着向初的手,放到空调风口前,向初冻僵的手一时不适应,被暖风吹的又痒又麻,手背泛起一片红,还有些胀胀的疼。
他往回缩了缩手,小声咕哝了一句:“疼。”
说着反握住谢时君的手,指尖钻进他的衬衣袖口,贴着手腕滑动,去找凸起的腕骨和脉络,似是有意无意的撩拨。
谢时君不但纵容,还主动解开袖口的扣子,让向初的手得以完全钻进去,贴着小臂温热的皮肤。
“对了,你不是初六下午三点的动车到西站吗?今天才初四,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有件大事要和谢老师汇报,”向初十分不舍地抽出手,改勾住谢时君的脖子,和他近距离对视,“我和许怀星彻底分手了,我不爱他了。”
他说话时候一直盯着谢时君的表情,发现他除了稍稍抬了一下眼,再没有其他情绪波动的迹象。
向初感到一丝失望,勾紧了谢时君的脖子,几乎要撞上鼻尖,十分不甘心地追问:“你都不准备表扬一下我吗?”
“那就……夸你一句,”谢时君浅笑着,眼尾有很浅的纹路,轻轻一皱,仿佛将车内小灯微弱的光尽数收进了那几条褶皱里,他说:“真是个勇敢的小朋友,很棒。”
那笑意漾的越来越深,惹得向初也跟着他一起笑,趁他帮自己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腹擦过额角时,捉住着那只手,让宽厚温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
向初已经分不清他这是在和长辈撒娇,还是在贴着情人的掌纹说小话,或许都有。
“我自由了,第一件事就是想您,想您抱抱我,想您表扬我,还想要很多奖励。”
如果不是遇见了谢时君,向初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但如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