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没有见到季凉深,离音心里很遗憾,她没有料到,这个遗憾足足维持了两年。
她怀胎五个月的时候,形势更是严峻,隔上十天半个月,便传来某某省失守的消息。
平时针锋相对,为了地盘各种火拼的几大军阀,不得不暂时连手一致对外。
这一打就是两年,两年时间,她为他生了对儿女。她生产那天他不在,双儿女会叫爹爹,会走路的时候他也不在。
她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她如今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全靠他,全靠那些将士用血rou堆积而来。
她以他为荣。
次年,临近年关的时候,他回来了。当时她正在陪双儿女玩,一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他。
男人的样子很憔悴,脸颊消瘦,下巴有刺刺的胡渣,估计好久不刮了,但眼神依旧深邃的犹如一汪潭。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胆怯,一楞,转而便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了。
她温柔地笑着问:“怎么不进来?”
他迟疑了一下,方才迈步走了进来。
两个宝宝出生到现今,虽然没见过娘口中时常念叨的爹爹,但见过季凉深的照片。
看到他,没有任何迟疑地丢下手里的玩具,满脸兴奋和喜悦,摇摇晃晃地向他跑来。
“爹~”nai声nai气的女宝。
“爹——”同样nai声nai气的男宝。
“爹,爹,爹……”
他蹲了下来,水光隐匿在眼底深处。双手张开,两个充满nai香味的小宝贝,被他抱在了臂弯里。
下一秒,两个香喷喷的吻毫不迟疑吧唧一下亲到他脸颊。男人久不归家,怕女人怨,怕质问,怕两个小孩不认他的忐忑心情,因为这两个吻和一声声的爹爹烟消云散了。
离音站了起来,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勾起,在笑,眼里却有泪光在闪动。
两年,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想他。
如今,人终于回来了,她心里除了高兴之外,就是想抱抱他。
男人一手抱一个小孩,走到她面前,对两个小孩说话,眼睛却在看她:“我想抱抱你们娘亲。”
两个小包子同时侧身,伸出白嫩的小短手朝离音做出招财猫的动作:“娘,快来抱抱爹爹。”
“爹爹可想你了,对啵?爹爹。”
季凉深清了一下嗓子,点点头。
离音笑着抱了上去。
季凉深在家里待了两天,又走了,眼下局势虽然稳定了一些,但仍不能大意。
三个月后,军情再次告急。这一战打得断断续续,历时十年。
十年时间,季公馆没多大变化,离音也没多大变化,一双儿女却是长大了。
曾经和离音有过恩怨的苏珠,已经再婚,去年的时候,季彬突然上门拜访,向离音道歉。
离音看着已经磨平了尖锐棱角,变得沉稳内敛的青年,笑着摇头:“你们欠我的,早已经还清了。所以你不需要道歉。”
当年她打的那两枪,没有丝毫留情,以至于苏珠现在走路,脚都是跛的。
“错了就是错了,我该道歉。”他抿了抿唇,突然听到小孩子的嬉闹声,遁着声音看了过去,便看到了在园子里你追我跑的兄妹俩。
压在心里的大石,突然消失了。
还活着,真好。
——
“小舅舅!你回来啦,好久不见你又帅了啵。”
离音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自家闺女招牌式的啵,就忍不住发笑。这孩子的嘴也不知道随了谁,对喜欢的人,甜言蜜语毫不吝啬,让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
“哇,小舅舅,这个是什么?好漂亮!!!”
看看,这不是又带回礼物了,离音摇头失笑。
“娘,你在笑什么?”
离音看了眼儿子:“笑一笑,十年少。”
兴匆匆来的季朝阳立刻扳起脸:“那我以后不笑了,我想快快长大。”
“哦。”离音忍笑道,“我忘了说,这个方法只对女性有用。”
季朝阳立刻绷不住笑了:“娘,我帮你洗菜。”
离音给他拿了一把青菜:“那就拜托我们的小男子汉了。”
季朝阳洗了一会儿菜,手边动作慢了下来:“娘,今晚我可以帮你洗脚吗?”
“可以,你爹我非常乐意享受儿子你的贴心服务。”季凉深从外面走进来,“至于你娘,就不牢你费心了。”
“娘,你看爹,老是把我当情敌。”男孩诉控的眼神看着季凉深,“这次真的真的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你这个真的真的,用了不下百次。”季凉深接过离音手里的菜刀,“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词,你爹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离音在一旁看着日常斗嘴的父子俩,笑得直不起腰。
季朝阳委屈巴巴地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