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离音和苏珠各占一方,她坐着,她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离音看着对面的苏珠,身为女人,她的外形条件轻易能俘虏男人的心。身为母亲,她却不及格。
季彬天天来找她麻烦,离音不相信这事苏珠不知道。
女人有时候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真的很可怕,离音也是如此,但她却做不到苏珠那样,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亲人,来对付情敌。
苏珠没有看她,离音看不清苏珠的神色,但此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她先开了口:“房子已经找好了,明天你们就搬出去吧。”
苏珠抬起头,眼睛有些红:“你赢了。”她一字一字重复,“你赢了。”
“你要这么想也行。”离音说了一句之后,彼此又沉默了。
良久之后,离音很慢很慢地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争,也可以Yin谋诡计地抢。但我不会利用自己至亲之人。”
“季彬是你儿子,是你唯一的亲人,唯一在意你感受,能拼了命保护你的人。”离音道,“你的心是有多狠,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误入歧途,却不拉他一把。”
苏珠眼睛一点点沁出水光,终于撕破了最后一点面纱,她挺直细腰,眼睛赤红:“你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就凭你是胜利者?我告诉你,不需要,我不需要。”
怀孕了的女人,果然容易心软,离音在心里感叹一声:“我以一个即将为人母的身份,来说这一番话。”
苏珠垂下眼,不再话说。
离音道:“今天的事,是季彬的错,但我却想在你身上讨回公道。”
两声枪响,终结了这一场恩怨。苏珠两边大腿上多出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碧青旗袍,女人晃了晃,两条腿发着颤,腰背却始终挺得笔直。
在原地站了一会,她方才白着脸,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留下两条长长的血痕。
隔天一早,苏珠母子俩就被人送走了。
“夫人,早安。”离音刚吃过早饭,张明义便拿着一封信进了凉亭。
离音没有立刻看他送来的信,“苏珠的事,你可以如实向你的长官汇报了。”
张明义闻言不禁苦笑一下:“长官非得拨了我的皮不可。”
离音在得知张明义是季凉深特意留给她的人之后,便敕令张明义不许将苏珠和季彬这些日的作为报告给季凉深,故而季凉深并不知道苏珠母子俩做的恶事。
这要是被他知道,苏珠母子俩一早就被送走了。
这种情况离音并不想看到,苏珠母子毕竟是季凉深战友托付他帮忙照顾的,俩人也在季公馆住了这么多年了。
离音不知道这母子俩,给季公馆的仆人和驻守士兵的印象如何,只知道若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便仓促将俩人送走,季凉深肯定会被人诟病。
离音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故而一直任由季彬在她面前兴风作浪。
甚至在知道季彬要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时,也没有直接戳破。闹得人尽皆知,她才能师出有名。
她看了一眼张明义,笑道:“是你们长官有言在先,让你听我命令行事,你不过在执行他的命令而已,他又怎么会惩罚你。”
离音心道,惩罚,不存在的。猜到自己隐瞒他的原因之后,某人心里一定乐得开花。
季凉深这边,张明义却是亲自跑了一趟,向季凉深负荆请罪。
季凉深跌听完了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他从懂事起便被父亲丢到军营里训练,极少回家,母亲每次来看他,都会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玩意给他。
他休假回家之后,这种宠爱更甚,若不是他阻止,女人可以二十四小时围着他打转。所以,对于苏珠的行为,他不理解,感到震惊。
怎么有人能狠得下心,去算计自己的骨rou。
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他和苏珠同桌吃饭,也是极少交流的,若是交流,说的也是季彬。
苏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有那种心思的?这种心思,又是怎么产生的?简直是草率。某人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遇到离音没多久,就喜欢上对方的事。
久等不到季凉深发话,张明义飞快地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莫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离音的打算,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正因为知道离音是为了季凉深好,他才担着受罚的风险暂时跟离音站在统一战线。
但并不代表,他不怕军中的刑罚。
想到那些千奇百怪足以将人逼疯的刑罚,张明义就皮子发痛。
季凉深站起来,朝外头一个兵道:“去把军师叫来。”
话落,他转身看着张明义,张明义缩了缩脑袋。
一米八几的汉子,在此时楞是怂得像小nai崽。
季凉深盯着他看了一下:“你先回去。”
张明义一脸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