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今晚加班,给唐弥发了短信说要晚回,让他先自己吃晚饭,不必等他。
唐弥眼珠子一转,让家政阿姨先离开了,自己穿了件sao气满满的皮衣去慕涩玩儿。
他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照例要了个卡座,开了瓶野格,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眼睛看向门口。
他脸好身材好,来搭讪的男女像是流水般止不住,在他拒绝了第十三个邀请他共度春宵时,看到了酒吧入口处手足无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他单手撑着下巴,原本不耐的神情顷刻消失,勾人的桃花眼里却露出清浅的笑意,和平日里撩人和浪荡,在对方黑黝黝的眸子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时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顾千迢的脸被口罩闷的有些红,他才上大三,第一次来酒吧显得手足无措,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生怕被认识的人看见自己的脸。
唐弥拉他坐下,笑眯眯的递给他果汁,“你之前和我说的奖学金申请过了吗?”
顾千迢浅浅地抿了口,“过了。”说话时却是朝唐弥的身后看试图搭讪的人,眼睛里是狼崽似的无声警告。
唐弥没意识到,酒吧音乐说话声嘈杂,他附在顾千迢的耳边,“要不要一起去跳舞,你第一次来,我教你。”
耳朵是人的敏感部位之一,shi热的气息和唐弥身上的海洋水味道霎时包围了他,顾千迢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不动声色地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唐弥兴致很高,仰头把玻璃杯里棕褐色的酒ye仰头而尽,拉着他一起去台子上。台子上气氛很嗨,人又多,唐弥喝的微醺,两人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顾千迢自始至终都不敢看着唐弥的脸,克制的眼神始终落在圆润白嫩的耳垂上,那里有个浅浅的牙印,正结着疤。
他胡乱想着,眼前却突然漆黑一片。
DJ充满激情的声音和众人的惊呼声在耳边炸开,“今晚特别环节,黑暗中接吻!白天里不敢做的事,就在黑暗里做吧!我们倒数十个数,来!10,9,8——”
人是个容易冲动的生物,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拉住了唐弥的手臂——他曾经无意间碰触过,在唐弥伸手往前探着说“千迢?是你吗?”的疑问中低头吻上了他的额头。
很浅的一个吻,或者说连吻也算不上,只是温热干燥的嘴唇和额头的触及若离,就像是低头时不小心的触碰。
尔后他故意反方向地捉住了在黑暗中摸索的手,“我在这儿。”
唐弥松了口气,眼前突然亮起来,顾千迢带着满足的笑看他,周围是他人的拥抱和欢呼。
他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头脑昏沉地厉害,眼睛和太阳xue发胀,身子发软,整个人止不住地往后仰。
昏过去前,他看到的是顾千迢一脸镇静地把自己揽入怀里。
顾千迢把帽子眼睛口罩给唐弥戴上,把手机从他兜里掏出来关了机,又用公主抱把他抱到副驾驶,从泊车小弟的手里拿回钥匙坐上了驾驶位。车子如离弦之箭嚣张离去,滑入夜幕的车流中,消失不见。
唐弥是被水流冲醒的,莲蓬花洒汩汩不断地从头顶流出水,雾气中他看见顾千迢裸着身子给自己冲洗。
他皱起眉,刚想抬手把人推远,手臂却被紧紧箍住,顾千迢把水洒关了,拿浴巾包又把他抱去到床上。
唐弥喉咙干得厉害,又不敢喝床头柜上的水,害怕小兔崽子又给自己下药。倒是顾千迢,端起马克杯给他,“喝吧,白开水。”
他只拿着,不喝,顾千迢拿他没办法,也不劝,只坐在不远处看他。
顾千迢下的药剂量很小,药效也去得快,没一会儿唐弥便恢复了过来。
他好整以暇地坐着,桃花眼冷着,嗓音平淡,“今天晚上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顾千迢不答,无论他怎么说都只坐着,垂着头,好似受委屈的是他一样。
唐弥脾气也上来了,自己一直当作亲弟弟看待的顾千迢竟然给自己下药,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地厌恶他。
“不说是吧?”唐弥作势要拿手机,“那报警吧,是想找警察说吗?”
顾千迢这才有了反应,长手一神,把手机抢了过来,哀怨地看他,“唐弥,既然简酥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唐弥惊愕地看向他,听见顾千迢委屈的哭诉,“我第一次见你时帮你从泳池里救出来,私心就是为了能和你扯上关系。我拿鸡零狗碎的小事一次次地烦你,无数次害怕明天你就会忘了我是谁,我看着你身边的人络绎不绝,从林聪到赵慕,从裴源到简酥,为什么你从来不回头看看我?”
他的眼眶泛红,喉咙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唐弥,你上了那么多人,我嫌你脏,又忍不住地向你和我的欲望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