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就寝的时辰了。今日是初一,坤宁宫处报来,已经备好恭迎圣驾。”大太监尤志德恭敬地弯曲着身子,对着御书房书桌后忙碌的李炯说道。
李炯随意地摆摆手:“不去。”
然后便投入到了忙碌的处理中,他最近是真的很忙,自五日前答应了安心公主不和亲的请求过后,便该准备好迎接匈奴使臣,以及做好战争的准备。
他通过系统得到的超前于当前时代的冶钢配方、炸药配方都需要构建一个足够妥当的作坊班底来研发。
还有改进选官制度,推行科举制度更是有着许多的麻烦。
当朝使用的是推举制度,前朝因为九品中正制世家贵族Cao控而带来数之不尽的危难,大周立国后便废除了九品中正制,变为推举制度,这是一个有着科举制度雏形,但依旧保留着一些遗留的制度。
这无法根除的门第之见,导致寒门仍然在朝堂上举步维艰,结党营私之风盛行,虽然还不到形成世家的地步,但是外戚做大足以看到选官制度的弊端。
儒生之首的太傅白袁新之所以支持他,是因为,太傅所带领的南党中有着不少出身不高的学生,而这些通过推举进入官场的学生在重视出身门第的朝廷中不得重用,但到底数量众多。
主要的矛盾聚焦在王相为首的东兴党,里头自有前朝时残留的世家,也有今朝累积力量后崛起的新世家。
这是一个拔除毒瘤的好机会。东兴党根基尚浅,南党怨念颇深,西海党的武官一直受到鄙弃不受重视,一个文武都有着畅通的选举渠道的选官制度,势在必行。
为了这些事情,忙得头疼,即便是得点着烛光在御书房看折子,他都忍了,是真的没心情去和皇后办事。
偌大的宫殿尤其的寂静,烧着极好的金丝碳的火盆把室内弄得暖烘烘的。一盏又一盏的烛灯将宫室照得光亮,虽然这比较于现代人习惯的日光灯来说,依旧是昏暗的。
这里,似乎仅剩下李炯一个人的呼吸和翻书声。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到尤其的孤寂,身边的宫人不敢发出声响,而宫室又如此的空旷。
这时,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和女子带着哭泣的低语声,只是不甚明显。
无聊的李炯抬头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大太监尤志德便进了殿,近身低声回道:“回禀陛下,是适才派去坤宁宫的宫女回来了,皇后娘娘似乎很不满,大发雷霆打砸了许多珍宝,还虐打了宫人,这宫女被波及伤到了脸,才多说了两句。”
“真是放肆!”李炯不悦地蹙起眉头,“身为一国之母,毫无端庄持重,仁慈之心,骄奢yIn逸,暴虐成性,真是可耻!”
尤志德听言便立马跪在地上,头低低地贴上地板,畏惧于帝皇的直言。
放下手上的毛笔,李炯双手交叉成拳抵住下颌,思考片刻,便下令:“我们去瞧瞧。”
“呜呜呜呜……”翠玉抱着身子蜷缩在梅树下,无法自控地哭泣着。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是跟随皇后娘娘从小一块长大的婢女,她是被株连的乱臣之后,全家被发配,男子斩首示众,女子充为奴婢。
被王家收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她是十分感激的。她明了这是夫人出于一点旧交的恻隐之心,拉扯她一把,让她过得好点。
只是王倾依被养得性格娇纵狠毒,动不动对身边的人发脾气,没入宫前还好,之前不曾打杀,可入宫后做了皇后,便越发肆无忌惮,开始虐打宫人。
这段时候,皇帝宠幸其他的女子,皇后娘娘气得吃不下饭,便对身边的人发脾气。
今天尤其狠,身边的人都没讨着好。翠玉最为倒霉,一张白净的脸蛋被打得红肿,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身上更是留下不少掐痕、血口子,手背上被碎掉的茶盏划破的伤口被手帕捂着,本来雪白的手帕早已浸满了血,她不敢立即去找医女医治,又怕留下伤疤,只能躲着哭。
她这倒霉的灾祸也是有缘故的,全是被皇帝的新宠温常在迁怒了。
温常在之前的身份是贴身大宫女,长得清秀可人,最近宫中多的是风言风语,总有传到皇后娘娘耳中的。
说皇帝宁愿宠幸宫女也不进皇后娘娘的寝殿,可见皇后娘娘已经失势了,这王太后也被变相软禁后,没了依仗,何况连皇后娘娘的姐姐相府嫡女,都更得圣心。
多年无出的王皇后,面恶心丑,论相貌还不如她身边的大宫女来得好,皇帝早晚废后。
王倾依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对皇帝没什么感情,但是属于她的东西被觊觎就分外让人生气。
王倾暄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比不上,她无话可说。
可是那温芸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婢,竟然也独得盛宠?简直可笑!
手上还握着权力的王皇后,没办法明目张胆在衣食用度上使绊子,只好把温常在安排进了景仁宫的清晏厅,与玉锦楼的静嫔作伴。
让两个得宠的女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