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日子凉了起来。非天将石榻铺上了妖兽皮毛,那具玉雕雪塑一般的身体,横陈其上。
林青没有戴面具,一张完美的谪仙面容侧在一边,嫣红的唇像是偷擦了口脂的少女。身体骨骼架构带着男性的特征,与这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有着雌雄难辨的惊人美貌。
下身合不拢而淌着浊ye的女蕊不知羞耻地颤抖着,像水里香嫩的鲍鱼。即使是那菊洞也被玩出了一指的缝隙,一时难以收紧。
玉枢死后,林青代替了她在非天记忆中的位置。记忆会骗人,感觉却不会。林青的身体很漂亮,使用起来也很顺当,但是非天却怎么也没了从前的感觉。
抱在怀里的感觉不对,握在手中的发丝也少了几分天生的寒凉。林青的发丝握在手中刚好,不多也不少。就连篦子也是轻易一梳到底,冰丝一般的滑腻。
很久以前坐在他膝头那小小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的,她的头发偏多也比较干燥。每次为她梳头,他都需要很小心梳开那些死结。若是不慎扯断了一两根,她便会露出难过的表情,仿佛要被他梳成秃子一般。
想着想着,抚摸着林青的脊背,非天看着枕边人慢慢闭上了眼睛。若是没有那个女孩子,没有那温柔握住自己角的小手,他恐怕会在杀戮中迷失,与那上古神魔一同灭亡。
因为体质的缘故,她身体畏寒而冰冷。不知怎的,每当那寒凉的小手握住他头顶双角的时候,他总会感觉沐浴在春风中一般的暖意。
衣箱里那一团糟的物品,和他之前的记忆有些对不上。只有那只花环,让他想起那女孩子年幼的时候,他在她双髻边分别插上一朵晨间取的露水娇花。配着她雪白的头发,很漂亮,既不会过于艳丽,又能突出女孩子娇俏的一面。
她很喜欢,总是会在梳好头之后开心地匆匆提着裙子跑到水边照自己的模样。
仅仅是死过一次,人就会有那么大变化吗?非天不这么认为。
她和林青是两个人罢,她已经死了,而他在记忆中始终看不清她的脸。上古的生活充满凶险,他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洞府外她栖身的玉柳树已经没了,只有一个废弃多年并不明显的树坑。
自从上次在海滨找到了林青,非天便将他困在此处。即使心有怀疑,但他并不能肯定。
非天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林青缓缓起身,拉过衣衫披上,下身的疼痛让他走路不适。
回头观察了非天一阵,他悄然离开了洞府,出乎意料没有受到禁制阻拦。
他的记忆里少了一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但他一定要找到。
他能凭借的,只有几段不完整的记忆:满目黑暗中,那人将肮脏不堪的自己抱在怀里,耳边是翅膀扇动的风声。他为何觉得自己脏他却半分想不起来。
那人与他的欢好,自己用身体记了下来。形状、大小、温度,林青说不出应该是怎样的,但是只要欢好他便知道不是怎样的。也是因为这样,非天便不是他要找的人。
碧沧这块大陆被非天重新抬起露出海面,常埋海底的陆地生机初兴。一出洞府,林青便被阳光刺了眼睛,抬袖掩了脸面,从怀里摸出面具戴上,遁身取道冥府去往人间。
行至山林野地,林青正犹豫不知何去便遇上了兵痞。他本就生得女子相貌,半张脸已是倾城,身材又高挑,那几个兵痞起了色心,便来拉他,摸进他胸口衣底行猥亵之事。
林青恼怒,正要弹指灭了几人生机,那几人却惨叫一声化为飞灰。
非天落地收敛了巨翼,面上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好似林青无关紧要一般。他对林青道:“……罢了,随你吧。”
他走近林青,逼近的感觉让林青畏惧,林青后退了一步戒备非常。
非天捏着林青的手腕反绞,在林青的挣扎中两指摸进他的女xue一点设下禁制。林青可以让别人满足他,但是那些人不会再活着,林青也将承受噬骨三日之罚。
被非天随手丢弃的林青也没有悲欢的情绪,他踉跄站起身子,整了整衣衫,向炊烟袅袅的村落走去。
找到那段被偷走的记忆,找到那个温暖过他的人,是林青唯一的信念。那些虚假的记忆和真实的记忆一样冰冷,就像林青浸泡幽冥河水的冰寒身骨。习惯了世间苦寒痛楚,林青对于一切的痛苦似乎都带着麻木,支撑他的不过是一股执念和对对那人爱的渴求。
挣扎在深渊追逐虚幻的可怜虫。玉枢死后,再无人爱他。
妖界,江裎和白子骁醒来。忘却的咒术显然在他们身上出了纰漏,也许因为鲛人族独特的天赋,他们的一部分记忆得以在睡梦中保留,成为纠缠他们的前世梦魇。
总是梦见自己前世的发妻,前一刻还笑着说等他归来,下一刻那女子便化作一滩血水向他弥漫过来。琵琶声、金石声不绝于耳,血红的苍茫天地一片寂静,带着女子体香的鲜血飞溅他满脸,擦不掉抹不净。
鲛人细腻而泛着粼光的皮肤,侧着耳鳍总能听见深渊深处的声音,像在深更敲响的神秘鼓点,又像是胸腔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