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踉跄行在东海岸,沙砾沾上了他苍白的脚背,面具遮挡之下看不见他的眼神。露出的那如仙如鬼的下半张脸,殷红如血的唇颤抖而嗫嚅着,意识恍惚而混乱。惨白而干净漂亮的双手抱着他生前的头颅,拇指摩挲着左边的眉骨。
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是个人。他不能确定,越是回忆,越觉得混乱不堪。痛苦和混沌的感觉充斥着他,他停止不下那喧嚣。
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向岸边拍打而来,林青不躲不闪,被浪chao卷走又高高抛起拍在海礁上。林青的rou体Yin身受了些伤,躺在海礁扭曲着身子一时不能动弹,远远看着像一具艳尸,雪tun连着一双玉腿毫无遮蔽地裸露着。林青动了动身子,带动被折断手足的rou身艰难转了个面,终于不是那等姿势,衣衫也算能蔽着身子了。
从林青的角度看不见,深藏大海之腹的碧沧岛整个被抬起,玉枢从前居住的洞府也终于见了天日。
非天从头疼欲裂中醒来,蹙眉扶着太阳xue。方才他梦见了小女孩子的笑声,雪白光滑的发丝从他手里的梳齿间溜走。
“阿天。”那背对着他坐在他腿上的女孩子脆脆地唤了他一声,那女孩子就要转过脸的时候,他却醒来了。
后颈的符文亮了亮,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剥落消散。
他起身走到墙角的衣箱打开,里面只有他自己的衣服,箱子底的木匣打开,装着一只小小的花环,被他自己施的小小时间法术冻住,看起来也有些时日了。另一只看起来像是装首饰的匣子,打开来是男子的木簪。是他自己刻的手法,但是他并不记得为什么要刻这个。他从不簪发,这不可能是给他自己用的。
除了这些,洞府里只有非天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怀里的木梳,非天依稀记得,上面雕刻着花朵,此时摸出却素净无比。想来是他记岔了。
非天突然想起梦里的女孩子,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站在洞府里思索回忆,拼凑那些可疑的细节。花、女孩子、木梳、花环、发簪,他的洞府里曾经生活了另一个人。
非天的感觉灵敏无比,即使这个世界被篡改,那些已经形成习惯的记忆依然藏在他灵魂深处。
就在非天快要回忆起真实的记忆时,远在返回虚空途中的阿梵察觉。“这可不行。”阿梵翻手将一段记忆放进非天的意识中。
非天的回忆避开了即将触及的真实,被阿梵打入的记忆拦截。
是有个女孩子,可惜他没能把她养大,百岁便夭折了。那女孩子依稀记得是个树妖。
非天闭目舒展身体,呼出一口浊气。皮肤原先的金色古朴纹路淡化而内敛,唯有两道泪痕一般的面纹,太古神魔的气息荡然无存,更显得深不可测。神魔只要天寿不尽便会不断成长,修行只不过使得力量更为Jing纯罢了。
被拍打在礁石上的林青一边等着玄Yin之力修复身体,一边听着浪chao水声。散乱的银发粘shi,林青皱眉动了动头。关节已经回转,但仍隐隐有着痛意,林青不想动。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非天高大的身影投在他身上。林青身上穿着玉枢的衣服,沾shi而有着海水咸shi的味道。非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青,面无表情地站着,蹙眉思索着什么。
海风让林青觉得寒冷,他避开非天的目光,半侧着身子试着站起来。对于非天,他有着已经形成本能的恐惧。
他会折磨自己,林青想道。
赤金的鹰眸里有被莫名压抑的强大情绪,也许非天自己也不知。他疑惑地看着林青,觉得很像某个人,但又不是。说不上来哪里像,也分辨不清哪里不对,非天从来没有过如此地困惑。
银发像那夭折的女孩子,林青身着女裙,就在非天又要想起什么时,一个想法莫名充斥他的头脑,将他引入歧路:那女孩子也许没有死,或许,那女孩子也不是女孩子。
非天眼神的变化让林青更加恐惧,说不上来的怪异。
非天伸手将林青捞进怀里,抬起他的脸,摘下他的面具。林青的脸生得仙子一般清冷美丽,尤其是那双眼睛,世上绝世的女子都难有的,一开一合有着令人窒息的美。林青虽然美,脸生得出尘,但他的身体却给人说不出的欲色,想将这仙子压在身下占有。非天想的却不是这个。怀里的人着着薄薄的衣裙,衣裙下再无别的遮蔽,下身赤裸,就像等着魔君宠幸的下等魔姬。非天探进林青的裙底,林青扭着身子挣扎。
将他前后的saoxue都探了探,确认除了他自己的yIn水没有别的了。非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从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他养那小树妖原本是打算做妻子的,最后竟然长成了这么个下贱身子吗?林青不是树妖,但是这无关紧要,器灵本来起初也不是器灵。看来回去要好好管教他。
“跟我回去。”非天张开背后六翼,将林青箍在怀里。
林青死命挣扎,甚至翻手向非天攻去。非天rou身原就强悍,如此就连搔痒都算不上。心里只越发觉得林青欠管教,干脆打晕他了夹在肋下,带回了碧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