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水面在这漆黑而虚无的空间内一望无际。水天间幽蓝的圆月,就像许多年前非天和玉枢居住的洞府后那一片海崖的景象。只是天际无云,水面无浪,透露着一种不真实。
男人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闭着眼睛享受着余韵的舒畅。从非天身体里退了出来,那处已经十分绵软,褶皱处被磨得有些疼痛。玉枢喜欢在他身体里,爱人温热的身体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两指探入那shi漉漉的小洞,按揉内里的shi软。不时撑开它,引得男人一阵蹙眉。
环过玉枢让她紧贴自己的胸膛,那只小手够不着便停止sao扰那处,转而握住他的男物把玩。拇指揉搓顶端的小洞,按了按,几滴粘稠的ye体被挤了出来。就着这粘ye抚弄,手下的物什渐渐滚烫。
非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抬起她的下颌轻吻一下那玫瑰般的唇瓣。杏眼望着他总是亮晶晶而充满笑意的。随着年岁过去,他对这码子事已经不那么热衷,但小混蛋却乐此不疲,执着于想在这事上压他一头。
靠在他的胸膛,听着心跳一声声像是从深渊传来,仿佛他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宇宙一般,从亘古到永恒。非天望着上方的天空,明月照亮他的面容,眼裂处的坡度为他的鹰眸添上一层Yin影。他抚摸着她的头,眼睛望着遥不可及的地方,仿佛要穿透世界的边界。
玉枢靠在非天的胸口,眼睛也没有焦距,仿佛在某种回忆中。
一声无词之调打破这岁月流逝的氛围,玉枢轻轻哼着歌曲,像是戏曲的一段又不太像。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使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咬词几多转折变化,只能断断续续猜测其意。
“小梳,你唱什么?什么生生死死情深情浅的?”
玉枢轻笑一声:“呆子。”
“你骂我?”
“傻。”玉枢不再回他,嘴角噙着笑意,自顾自唱着她的小曲。虽然心中不明白,他也并不懂音律,听着她的声音却觉十分美妙,也不再说话。
圆月下沉半轮与影共成一轮,仿佛一只水车旋转,水波也随之涌动。
与此同时,幽僻地宫中冷气弥漫。玉玄的冰棺内传来细小的金属刮擦声。螟蛉子从头饰上活了过来,扇动着翅膀想要飞出去。虽然气息很弱,但确实是玉玄的魂魄。极细的一丝链接若有若无地引动金螟蛉。
碧沧岛东边的海面远远地浮起一层虹光,一片波浪掀起,远远看上去如隆起的山丘。
玉枢猛然坐起,静坐片刻喜道:“故人来了。我先去,你来追我。”重重地亲了非天的脸颊,不待他说话,身影一晃便化雾消失。
才反应过来的非天,胸前已然空空如也。“她就那么着急……”非天有些黯然,失去她的重量,身上总觉得少些什么。他刚想起身,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即使只有须臾,仍旧让非天眉头一皱。
“她果真没有察觉吗?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非天坐起,此刻的他比几日前略有衰老,虽然看上去仍旧是壮年,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虚了些。他仰头看着头顶浩无边际的虚无:“我的时间要到了。小梳,我从未如此在意和你相差的这三万年岁月,但若没这三万年我如何能护住那时的你。”天邪眼的囚禁到底伤了他的根本,他的时间不多了。果然他们在一起就那么难,总是生离死别。
自己本就是超脱这个世界的生灵,凡人有冥府,哪怕玉玄他们都有泰山府。非天从来就知道,他若是死了,便是永寂。不入轮回,不下黄泉。玉枢如今若再死了,也是如此。
远处的圆月缓缓沉下水面,此处渐渐落入黑寂。那天地间唯有的一人,早已离去。水面如镜,再不起半分波澜。水面之下也是虚无的深渊,仿佛要吞噬上来。
碧沧岛原本大如陆地,山川河流无一不有。昔日沉没后被非天重新带上来的部分已不到从前十分之一。二人从前的洞府也淹没在水下,此处的海崖也不是二人昔日夜游之处。
海水奇异地平静,玉枢走到海边,望着平静的海面。忽而抬手抛出一袋子果脯子,一只长着虹色鱼鳞的手从水里伸出,随着水花跃起的身影光彩无比,如华如珠。天祸是大海的宠儿,是海里最美的珍宝。
“没想到会遇见你,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你口味变了没有。”玉枢轻道。
那华彩艳丽的鲛人解开身上披着的黑藻斗篷围在腰间,如巨大舞扇一般的鱼尾缓缓化为人腿。眼角那一丝上挑的弧度很是好看,天祸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如今他身着祭司袍的肩膀宽阔得能独自扛起整个神宫的重量。她虽不再是鲛人族的四公主练白,心里仍旧希望自己是他的朋友,他不开口,玉枢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白子骁和江裎不在,想必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天祸不答话,玉枢伸手摸上他手肘关节处的鱼鳍:“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理我一理呀。”
天祸转过身,神官头冠上的珠饰随之摇晃,他看了她一眼。坐在岸边,示意她也坐。天祸抬首向海面一声yin哦,近处的水面顿时安静下来,浮现出一些影子。
画面渐渐清晰,是少年的天祸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