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格,投下斑驳的光影。屋中一片的狼藉被稍稍拾掇。
玉枢搂着她夫君的身体,只觉手中的躯体不够温暖。原本非天的体温是很高的,但此时却低了许多。玉枢害怕,又拿了一床棉被裹住他们俩。
到了日中,非天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安静得让人害怕。
“阿天。”玉枢轻轻唤道。怀里的人却毫无反应,连呼吸都不曾变化。
就像许多个早晨,玉枢拉下他一边的衣衫,轻咬他的肩膀。“阿天,我错了。你理我好不好?”玉枢凑近用自己的鼻子蹭着他的,转又吻了吻他的唇。非天的身体昨晚就应无碍了,迟迟不醒让她越来越害怕。
一直到了晚上,非天也没能醒来。
“阿天,你要离开我了吗?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捧着非天的脸,玉枢忧伤不已。
伏在非天胸前哭泣,玉枢将脸紧贴他的身体,包裹着非天的味道。
一双手突然覆在她背上,抬头便是非天虚弱的笑容:“怎么了?哭什么?”
“你不要我了……”玉枢忍着泪意,嘴却控制不住瘪得很难看。
“谁说的?怎么会。”非天抚摸她脸颊,拇指拭去眼下的泪。
玉枢委屈地小声道:“你赶我走……”
“嗯,不赶了。”
“你生我气……”
“嗯, 不气了。”
“你不让我cao了……”
非天听了眼睛笑了:“这个……确实不行。”
“就两次… …”
“不行。”
“一次……”
非天依旧笑着没有答应,翻了个身,背过去闭上眼睛。身后的小混蛋安静了一阵,不久一双柔荑便抚上他的肩想将他扳回来,又向他脖子吹气。见他还是不理她,小混蛋终于放弃,手环过他的胸前,趴在他背上像只小猴子。柔软的唇贴了他的后颈留下一吻,小混蛋终于真正安静下来。
“阿天?”
“嗯?”
“你睡了吗?”
“嗯。”
“阿天?”
“……”回答她的只有平静的呼吸。
空院荒草丛生,月上柳梢,如荒山古刹一般。
林青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眸,像灿夜的银灰星辰,又像一轮灰月。缚手的衣物未被解开,他还保持着被丢下时的姿势,侧伏在地上。雪白的肌肤被泥土弄脏,面容却依旧如画中人,清晰而美艳清冷。他注视着被风吹动的荒草,就像这草长在他心上一般。
起身站起,衣不蔽体的林青用雾气凝作衣衫遮掩。腿间还是shi冷,林青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肌肤浮着磨砂般的光泽,在月光下有些发蓝发灰,像月夜的白沙漠。
他走到非天的寝宫外,终究没有进去。靠在门边,身体滑了下去,屈膝坐在地上。一只眼睛平静无波,一只眼睛却流出了泪水,顺着面颊的曲线滑落。
偏了偏头,远处有一棵玉兰树从墙内伸出枝桠,他定定的看着树上的一个结。
原来,他就是一个玩物。
即使早就想到了,但现实被撕开给他看时,他的心还是被碾作碎末,痛彻心扉。
次日,玉枢开门时,便见林青赤着身子睡在门口。刚想扶他,林青睁眼望着她,目光就像她从知春阁将他救回来时那般让她心痛。
他说:求你了,上我。
非天还在屋里,玉枢不想他们才缓和的关系再次跌回去。“青青,今天不行。”
“我知道了……”林青没有纠缠,起身离开。
“青青,你的衣服……”玉枢想叫住他,林青却没回头,拐过角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她再没有看见林青。玉枢与非天的关系,一如从前恩爱。但她总忍不住想着林青。林青那日的眼神时常浮现在她眼前。
一日她终于在空院的荒草里寻到林青,他变回了箜篌躺在墙角的荒草里,像被遗弃的旧物。
林青身上散发出巨大的悲伤与绝望。她就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林青却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玉枢心中慌乱,抚摸着箜篌唤着他的名字。林青变了回来,垂眸抱膝坐在地上,身体脏得几乎看不见原先的肤色。
又唤了他几声,林青依旧没有回答,眼瞳中没有焦距的死寂。伸手转过他的脸,林青侧头避开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脚趾。
“林青,你想要什么?”
“我好看吗?”林青低头问道。身体脏得如乞丐一般,坏了他原本的好颜色,
玉枢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下意识答道:“好看。”
从空气中抓握住一支匕首,林青快速反手在自己脸上一划,从脸颊一边横过高挺的鼻梁割到另一边。“林青!”玉枢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下手太狠,连皮rou都翻卷开,血腥而狰狞。
夺过林青的匕首,玉枢捧住林青的脸。
血雾从伤口溢出,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