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将最后一件法器布置好的时候,天枢已经有些吃力。
原本天枢并不擅长战斗,而天邪眼中出来的欲魔却越来越强大。他咬破了五指,挥手用心血作弦替换了原本的丝线。玉枢织作的法衣为他抵挡了些许伤害,但还是被刀兵划破了些许,连琴都被击中几次,有些破损。
小婵抬头看了一眼天枢,粉唇微抿,踏了几声足铃。戴着锁灵罩的玉枢身体便迅速出现在她身边,她拉住玉枢的手,引着她登上了危台。
坐在南言竹旁边的姜玺又是一脸冷峻的模样,习惯性假装自己看透了一切的样子。姜玺转头看着躺在南言竹怀里的玉玄。玉玄闭着眼睛,羽眉紧蹙,嘴唇有些干,面色青白得有些透明,额上不停发着虚汗。
“玉玄他怎么了?”姜玺问道。
“兴许是怀着身子太累了,又做了噩梦。”南言竹为玉玄拭汗,松了松他脖颈的披风带子,取出水囊,托住他的头喂了些水。
看起来似乎将玉玄照料得很好,手下却不禁意将玉玄肚子凹下去那处又往里按了按。龙蛋还未长好的壳子并不坚硬,就这样又被他暗暗捏碎了些。玉玄眉头一皱,胞宫被蛋壳割破,血顿时流出,怕是已经伤到了根本,哪怕再有药也不可能孕育下一个子嗣了。玉玄身后的玄裳shi透了,龙蛋的蛋ye一点点流出,混着破碎的蛋壳、胞宫的组织还有玉玄的血。
姜玺被玉枢和玉玄保护得太好,过于单纯迟钝,对于自己身边玉玄正遭受的折磨完全没有意识到。
姜玺看南言竹一直抱着玉玄悉心照料,自认换了自己绝不可能如此细心,心中感激道:“你累吗?换我来吧。”
南言竹抬头笑笑:“无妨。他对我有恩。应该的。”将披风又为玉玄掩了掩。
“如此,辛苦你了。”姜玺知道玉玄对南言竹有恩便没有多想,在玉枢和玉玄的保护下他从未体味过人心的险恶之处。这天真单纯原本是好的,但一到关键时刻便显得心智不足而有些愚蠢。
玉玄腹中开始疼痛,双手无意识要捂住自己的肚子,被南言竹暗暗钳住手按在胸前:“玉玄,别乱动,当心伤着孩子。”将他的头转向自己的胸膛,遮掩玉玄面色的痛苦。南言竹的衣服也被玉玄的血浸染,因此,更加不能让玉玄乱动,以免露出端倪。
危台北边是天极石制作的锁链,小婵将玉枢的四肢缚住,使她面向南跪在危台北面。看着玉枢满身刻画的狰狞符文和裂痕,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玉枢如今的样子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体貌,被神杵刻画的满身符文有些狰狞。
百雀玉箜篌在玉柳树碎裂的时候,便被小婵取出,现在放立在玉枢身边。
摘下锁灵罩,玉枢缓缓醒来,眼瞳却是黑色。醒来的却不是玉枢,是魇狼。
魇狼理了理自己的发,接过小婵端来的药一饮而下,看着小婵的眼睛道:“动手吧。”
小婵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支玄黑如锈的匕首刺入玉枢的心口。玉枢原本就少了两排肋骨,取出心脏十分容易。那心脏是一颗洁白的灵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胸腔的空洞放入了一颗天极石制成的心脏暂代。
台下众人看着这剜心之景,都没有想到。纷纷想上来阻止,却被拘在结界中。
魇狼眉头都没有皱,眼睛看向躺在南言竹怀里的玉玄,却发现玉玄似乎睡着了。难道是怀着身子太累了?这种时候也能睡着。
魇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而显得烦躁。
将这灵核投入天邪眼就可一劳永逸地使天邪眼消失,灵核永远在天邪眼中的空间运转,净化浊气。如今天邪眼未完全打开,口子里都是欲魔挣扎脱出的肢体,完全被堵住,根本不可能将灵核放进去。
灵核是玉枢的本源,失去灵核她将再无存活的可能。
小婵往后退了两步,犹豫着看着魇狼,接下来的事原本该玉枢受的。但不知为何醒来的是魇狼。
魇狼一点自己的额心,将玉枢的元神抽出,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琉璃莲灯。
“小婵,做吧。她打不过非天的,我代她。她想做的,我都会替她做到。”
听言,小婵将灵核抛给天枢,手中结印,却是使用炼器之法。玉枢的身体被五色火焰煅烧,饶是魇狼也承受不住持续蚀骨灼心的痛楚,发出凄厉的惨叫。天极石锁链哗哗作响,玉枢的身体被生生锻成刀兵,浑身散发幽蓝的光泽,又因浊气沉淀而有些发黑。右眼的假眼被灼化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左眼球看不见眼白漆黑一片。右头顶象征魔种魔魂的黑色魔角又生长了出来,根须一般的黑色纹路蔓延进了右眼的空洞中,十分骇人。
这才是玉枢如今最真实的面貌,被凡间污浊人事侵害后的扭曲神躯。
魇狼跪在地上,痛苦地嘶吼一声,张口开始吸纳天邪眼中的浊气,面目因痛苦而扭曲。
那根须一般的纹路刺痛无比,与她体内的筋脉纠缠着。
与此同时,小婵在危台中心的法阵站定,面容空灵,抬手跳起了祭舞。玉枢的幻影出现在箜篌边拨弄,乐声悠扬古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