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悦云迟疑地放下了手臂,“您怎么……”
安寻悠快步走上前来,一向冷淡的脸上还有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焦急。但见到樊蓠之后,他便迅速恢复了平日里清冷出尘的姿态,率先背过身去走开了。
“真是麻烦,为了一个人兴师动众的——烦请陛下走快些,下官旧伤未愈,若是被追兵赶上可是有心无力。”
樊蓠跟悦云对视一眼,乖乖跟上去。
后者满眼都是惊异与八卦之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垂着头一声不吭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弄得樊蓠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开始假装俩人都大公无私:“安太傅深夜赶来护驾,朕甚为感激……”
安寻悠头也不回地冷哼了声,音量不大,但跟在后面的两人都听得清。
樊蓠当即闭嘴:得嘞,她收声好了吧?招人误会就误会呗,反正她是不怕名声再臭一点了,只要某人也不怕就行。
沉默地走了一段,安寻悠在一个三岔路口慢了下来,似乎有些迟疑。
悦云顿时浑身紧绷,轻声地快步上前,“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
她声音一滞,整个人倒在地上。
樊蓠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寻悠收回了手,吓得赶紧向后缩:“你干什么?!”
“点了她的睡xue而已。陛下真以为这婢女好心带你逃命?”
“……难道不是?”
安太傅扭开头不看她了,樊蓠发誓她看到这人翻了个白眼。
“你是说她不安好心?”樊蓠快速瞥了眼地上的悦云,“凭什么这么说?”
“你自己看她是不是带着火折子。”
樊蓠警惕地看着他,同时蹲下身在悦云身上摸索着,很快便翻出了一大把火折子,“这……怎么这么多?”
“她倒是谨慎,生怕点不燃炸药、困不住你。”
“炸药?!”
“不相信?那便随我来。”安寻悠率先走向了右侧。
樊蓠犹豫着不敢跟上去。
但安寻悠懒得再费口舌,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走。
樊蓠也不敢挣扎得太狠,怕激怒对方,毕竟这人曾经干脆利落地掰折过她的手腕!
走的时间不长,拐弯倒是不少,最终安寻悠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示意她看向一旁。
樊蓠已经闻到了刺鼻的火药味,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这都是炸药?”
“足以炸塌这扇门。”
“门那边是什么?”
“密室,只有这一处出口,门如果毁了就别想再出来。”
樊蓠有些急了:“她、她为什么……”悦云平日里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软糯乖巧,真的会想置她于死地吗?
“她不是普通的宫女,我以为你早该看出来。”安寻悠冷淡地看着她的崩溃,“这么多炸药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准备的,这是一个早有安排的局,就是要你死不见尸。”
“哼,夏泷安排的吧?”樊蓠防备地打量着对方,“安老师竟然会救我?”
“不想段师兄回来之后发疯而已。”安寻悠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走吧,先离开这地道。”
两人回到了原本的三岔路口,悦云仍旧昏倒在地上。安寻悠走上前用扇柄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一掌盖上她的头颅……
悦云缓缓站了起来,樊蓠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刚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姓安的要一掌拍死人。
安寻悠这次走进了左侧的通道。
樊蓠迟疑了一瞬,把悦云的火折子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跟了上去——毕竟如今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相信了。
她打量着悦云,好几次试图套话,结果这丫头除了傻笑一言不发。
安寻悠解释说她的神识被打乱了,只会听从吩咐行动,不会有自己的思考。
这可把樊蓠吓了一跳:把人弄傻了?好狠毒的功夫!
“只是暂时的,这世上还没那么高深的内功能把人彻底变成傀儡。”当然,借助药物是有可能的。安寻悠在心底默默补充。
与地道内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不同,外面的寺院已经杀声阵阵、火光冲天。
霍陵飞一箭串了三个,看着手下人举着火把一哄而上,将那三人尸骨中的蛊虫付之一炬,不禁猖狂大笑。
高处有个身披斗篷的黑袍人见状向他一指,当即便有几人一齐围攻过去。
霍王爷伸手到背后想拔箭却抓了个空,“Cao,又用完了!”只得架起弓挡下了一波攻击。
“噗——”一柄长剑破空飞来,将他背后的敌人钉到了墙上。
鹿鸣及时赶来,夺了一人的刀当作新的兵器,三两下便砍翻了几名刺客,然后将钉在墙上的长剑拔出来,那被刺死的敌人像散沙一般坍塌在地,无数的蛊虫抛下了这株倒下的“大树”四散逃窜。
霍业成和霍鑫这才赶到,前者立即用火把烧死了蛊虫,后者将新的箭壶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