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还戴着那个护目镜,不碍事吗?”纠结再三,成莫乌还是决定尽量减少引发意外要素。
他没多嘴问,正要坐进副驾驶座却被表姐制止手势示意他坐后座去。掩饰慌乱与不安般地大力潇洒摔闭车门,成莫乌扒着两个前座身体前倾看表姐似是熟练地踩离合发动汽车,狐疑道:“我记得你在国内没考驾照?”
“一群偷电种大麻的华人团伙惯犯,光地方新闻我都不止一次看见他们被警察抓的消息了,楼后就是他们工厂,随便夹断了电缆急地他们全都跑过去了,我离开前好像还闻到了点机器烧焦的味道。这个仓库区也乱的很,非
“我还要继续呆在这儿至少半年,必须得遮住脸。虽然看那些人把你绑回去的限制措施那么稀松应该不会有后续报复的事发生…唔,以防万一。”窗外的黑夜中的矮木树景转为平地零散的仓库工厂建筑,荀予羽看着支架上的定位仪屏幕拐上了国道高速,凌晨两点,安分的人居家休息,不安分的人还在市中心的玩乐场所花天酒地,道路上正是一天内最安静的时候,过一两个小时光是运送喝多了的人回家的车都不会让公路像此时一样寂静如坟墓。
成莫乌突然丧失求生欲,疲惫又涌上心头,就在他又要陷入昏睡前,狭小包间的房门被从外踹开。
“嘶——没想到是姐来了啊,”他活动肩膀,扭着手腕,故作轻松道,“来的也太快了。”
“还挺冷静,不错,至少比你本家那边一堆小辈强。”荀予羽答非所问,把人从床上拉起来,粗略地上下打量了遍,点头道,“没伤,快点走了。”
也不知道成家会不会直接放弃自己不管,毕竟成家自己基本是被放弃了的纨绔子弟的自觉他还是有的。
不如说,子孙这两代,哪个和成煜桦比起来不像等着坐吃山空的废物,只不过他倒霉偏偏是同一个爹播的种,更是时时刻刻要活在成煜桦的阴影下。从这个意义上看,或许他爹成瑟还要更惨些,当老子的不如儿子,就算没人敢在成瑟面前这么说,成瑟也应该清楚人言间就是这么传的,那即使他原本对成家家业没兴趣,长期被嘴碎贬低保不准会生出其他心思来。
不动等了会儿,感觉身边没有其他人,翻了个身用脸上下蹭着床单,将布条蹭到了一边,露出了一只眼。
成莫乌盯着变速杆,无法洗脑自我欺骗这不是个手动挡的车后,默默坐回后座拉上了安全带。
房间虽然看起来完全密封,但隔音效果却不尽人意,楼外机械停摆一样的钢铁刺啦声刺人耳膜,他就是被与之一同响起的一些人的喊叫奔跑声所惊醒,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地区不在地震带上,天灾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人祸,那他现在挣脱不了束缚的状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天命了。
“没时间,不过理论知识我是看过的,”荀予羽右手换挡,迟疑了会儿道,“但我学的是自动挡。”
成莫乌跌撞了几步,很快调整好身体平衡跟着跑出屋子,如他所料是个旧居民楼内的民宿小旅馆,楼道内墙上污黑尽是蜘蛛网,挂着的标牌似乎是华人开的招待所,在这么一个近似贫民窟的楼内,想必生意也不干净。
他所处的地方比他想的还要小,进门一块不到半米的脱鞋地方,然后就是床,天花板一盏灯,除此外什么都没,更不存在窗户,床几乎占了房间全部位置,附近没有任何能走路的地方,差不多是脱了鞋直接躺在床上的房间构造设置。看墙上的置物筐里摆了些一次性用品,应该是个招待所性质的宾馆,毕竟说是青旅也不符合特征,有点类似普法节目里每到扫黄环节必出现的脏乱钟点房,但那也不至于单间里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成莫乌闻着四周墙上传来的霉味,发自内心地嫌弃。
跑出楼的过程没有经营者出现阻拦,还能听到几个房间骂骂咧咧的声音,根据听到的内容大概是表姐粗暴地一扇扇门踹开找他打扰了正办事的嫖客们。三层矮楼后人声货物声嘈杂,成莫乌没来得及细听,就被表姐按进了辆类似标志205的老车里,哪怕成莫乌对车没研究也能看出这是上世纪的车型,再一看路边其他车,都到了现在了还没淘汰掉吗。
但和野心勃勃的成煜桦以及准备下场的成瑟比起来成莫乌是货真价实想当个混子度过一生,只可惜他大概连站队的资格都没,能完整活到下个成家家主上位都属他胜利,而且可能性微存。
“Perdone……哦,有了,终于找对了。”
这么一想,感觉趁早退场结束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个好结果。
“你知道谁绑架我的?”成莫乌知道表姐应该只是对那些人有些线索,但此时的脑子不太能处理出合适的问句,“所以能把他们都引开,我们从招待所跑出来时也没人拦?”
刚过脚踝的低帮猎靴踩着吱呀的木板走进来,站着泥土的鞋底直接踩上床,高领冲锋衣遮住下半张脸的上面是不透光的护目镜,头发全部收束在针织帽里,来者举着什么东西高抬起手,没看清是利刃还是刀片,白光一闪,缠绕在手腕的束缚被割断散落在床上,成莫乌肩膀一松,紧接着酸疼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