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脸面。”
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韩悯也就专心地看起比赛来。
楚钰挨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他在看谁,继续记录:“起居郎韩悯注目圣上,片刻不放。”
韩悯一把夺过他的笔,佯怒道:“正史也容你这样胡闹?”
楚钰理直气壮:“史官之笔不可夺,我写的是事实,来日还要流传后世,供后人瞻仰的。”他揽住韩悯的肩,咬耳朵问道:“你自己说,我写的是不是真的?”
韩悯不答。
*
马球场上的赛事刚好过了一半,进球得分咬得很紧。
日光很晒,傅询出了点汗,一挥画杖,打进一球,但是手里的木质画杖也裂了。
他骑着马走到一边,换了一柄新的画杖。
这柄新的看起来与其他画杖并无差别,只有将它拿在手里的傅询知道,这柄画杖比之前那柄重了不少,里边铸着一根铁芯。
看见他换了画杖,李恕试探地看向他,傅询微微颔首,李恕会意,策马上前,缠住赵存。
随着时间流逝,赵存仿佛有些焦急,却不把心思放在马球上,反而频频注意自己的妹妹荣宁公主。
多日郁结,荣宁公主今日好容易出来放放松,正好也缓和一下与兄长之间的关系,心情自然畅快,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马球上,不曾注意到自己的马匹仿佛有些焦躁不安。
傅询拿着新的画杖,调转马头向回,重新加入战局。
高台上,韩悯看了半场,知道傅询不会出错,也放下心来。
这时李恕挥杖将马球打到傅询那边,傅询策马向前,只有荣宁公主一人紧追在他身后,眼里只有那颗小竹球。
马球场大得很,此时所有人都在另半边,就算是离得最近、紧追着的柳毓,也还差得有点远。
荣宁公主已经追上傅询,引着缰绳,马首稍偏时,她身下的马忽然发起狂,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离地,将她狠狠地甩出去。
落地时一声巨响,她只觉得浑身都疼,疼得发麻,在马蹄之下,根本动弹不得。
那马还处于癫狂之中,横冲直撞,很快就会冲到她面前,从她身上踩过去。
变故陡生,在场谁人都没有预料到,场上人纷纷策马狂奔,观战的公子姑娘们,也都被吓得站起身来,朝这里张望,有些姑娘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韩悯亦是站起来,走到高台边缘,想直接跳下高台,但是下边疯马还未制服,所有人都骑着马往那儿去,他这时下去,只怕也要被踩一脚,更加添乱。
场上的情况依旧紧急,众人来不及上前,荣宁公主动弹不能,只有傅询在离得最近的地方。
他策马上前,荣宁公主使尽全身力气,朝他伸出一只手,想要让他拉自己上马。
傅询却没有理会她,反倒在她身前停下,调转马头,对着疯马举起画杖。
那画杖在旁人看来就是木制的,怎能用来击退一匹疯马?
旁人都觉得圣上也疯了,顾不得礼法,大喊道:“圣上!拉公主上马!”
傅询恍若未闻,在疯马冲上前的瞬间,抓住时机,狠狠一挥画杖,将疯马打得偏过头去。
两匹马都惊惧地长嘶起来,疯马两蹄离地,趁着这个机会,傅询一只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拿着画杖,再给了疯马的马头一下。
又是一声巨响,马匹轰然倒下,口鼻中都有鲜血淌出。
见这场景,韩悯也被吓得不轻,他定了定心神,吩咐傅询带来的侍从:“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还有永安府尹,让他把验尸官也带来。”
看了看四周,便对唇言与楚钰道:“此事恐怕有蹊跷,你二人办事牢靠,现在派人去守住各个出口,不许人逃出去。记下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等,一个都不能少。”
最后他对悦王爷说:“劳烦小王叔镇着场子,我过去看看。”
说着,韩悯从高台上跳下去,旁人拦也拦不住他。
这时离他二人最近的柳毓也上了前:“陛下?”
傅询换了一只手拿着画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震得裂开的虎口,那画杖外边的木头也被震裂,露出里边的金属。
他只道:“无妨,你去看看荣宁公主。”
见疯马被击倒,荣宁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身上还是疼,坐都坐不起来。
柳毓也不敢轻易扶她,下了马,在她身边守着,拿出帕子,帮她擦擦面上的冷汗。
“公主,没事了。”
及至众人与侍卫上前,分别围在傅询与荣宁公主身边。
傅询下了马,将画杖丢给李恕,李恕接过,又让人将马匹都牵下去。
“记好都是哪几匹,不要喂食,不要喂水,等人来验。”
“是。”
随从正要将马牵下去,忽然察觉不对,扑通一声跪下:“禀陛下,陛下所骑的马,在马具上,仿佛有银珠草的气味。”
傅询摆摆手,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