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解开了心结,到底是隔着过去种种,两人相处甚为平淡。
顾怀尧是个勤勤恳恳的好皇帝,顾镜酒也不是那闲散人,是他推荐了慕尔笙治理瘟疫,也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而他联合慕尔笙和渊长亭杀了恐惧,这件事情的尾巴也得扫一扫。
又是一次琅华宴。
顾镜酒在此遇见了命运。
“多谢。”
命运手持折扇,挡住自己一半的脸,笑得风情万种,“能让魔王向我道谢,我好怕看不到明天。”
顾镜酒“……”他解释道,“我其实没有那么残暴,信我。”
命运眼神充满了怀疑。
当年Cao天日地的暴君不是你?到处上门挑衅的不是你?
那些都是两院留在九州的毒瘤,不拔掉,如今九州就不是现在的九州了。
顾镜酒不好解释,只能继续承担“暴君”之名,转开了话题,“眼睛怎么样,好用吗?”
命运眉眼弯弯,充满了喜悦和柔情,“很好用,说到这个,我才是该跟你道谢才是。”
“美人恩重,无以为报。”顾镜酒翩翩有礼,“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他都那么表态了,诚意也给得很足,命运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来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道义,尽管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就此分开。
“听说恐惧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忽然有人出现在顾镜酒身后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顾镜酒回头,只看见贪婪在他身后,一脸似笑非笑。
顾镜酒不动声色道,“恐惧给我找了那么大的麻烦,这笔账还没算呢,我也在找他,如果您有消息,请尽快通知我才是。”
“会的。”贪婪说,“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顾镜酒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异。
——
临悦奉顾镜酒的令进了宫,给顾怀尧送东西,就在门口见到了他师父。
看到临安那双已经包扎好的手一脸大惊,“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临安见他还是傻乎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一时不注意伤了手,还没废,你进宫所为何事?”
临悦凑到临安耳边一阵低语,好示意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临安木着一张脸,将东西接过,丢下两个字,“等着。”
进殿汇报了皇帝。
顾怀尧正在批阅奏章,忙起来都不肯抬头,临安知道皇帝不喜欢被人打扰,准备放下东西走人。
顾怀尧刚好抬头看见,“这是?”
“是宁王派人送来的。”
食盒打开,是醉繁楼里的食肆,香气四溢。
顾怀尧一旦忙起来就顾不上用餐,连临安都不敢打扰,顾镜酒却贴心叫人送来。
顾怀尧心中一暖。
临安见机行事道,“陛下不如歇一会,填饱肚子,若饭菜凉了,殿下的心意就白费了。”
其实外边的东西是不可能直接给皇帝入口的,宫里的都不安全,要人试菜,何况是外边来的,临安早就叫人试过菜,才送到皇帝面前。
顾怀尧放下朱笔,起身道,“布菜吧。”
“是”临安正要叫人摆盘,又听顾怀尧道,“你的手怎么了?”
临安哪敢把他和永宁王之间的那点事抖出来,只笑道,“奴婢愚钝,不小心伤了手,谢陛下关心。”
“可宣太医看过?”
“这点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自有分寸,朕也不多言,若是不适,朕缓你几天再来伺候也不迟。”
临安忙道,“奴这点小伤,用不着休沐,能伺候陛下,是奴的福气。”
顾怀尧见他如此,也不勉强,只道一句,“传话给皇后,朕今晚过去她那。”
临安脸色有些古怪,低头应和,“是。”
顾怀尧坐在桌子面前,看着这几道菜,神色有些怅然。
顾镜酒曾经娶过一个王妃,最终香消玉殒,如今丧期已过,他又一直未娶,有些大臣们也开始活络起来了,甚至有人开始上奏为宁王选妃。
长兄如父……
先帝不在了,顾镜酒的婚姻大事只有他能决定。
但他知道顾镜酒从来没有娶妻的打算。
那孩子一看就是不喜拘束的,甚至都想抛弃京城的一切远走高飞,怎会愿意再成亲?
顾怀尧要想留住他,就只能让他重新娶亲,就此安安分分的定下心来,那都别想去。
既要娶,他自然得好好为他的七弟掌眼。
可他平日里又不关注这些,怎么知道那个女子配得上他,只有让皇后多多留心。
到了夜间,顾怀尧去了“栖凰宫”,皇后已经早早等候多时。
皇后端庄大方的朝顾怀尧行礼,“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