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已经空无一人,顾镜酒眷念的吸取着空气里的龙延香,那是顾怀尧身上的味道,仿佛这样,他还能触碰到顾怀尧一般。
他抱着顾怀尧的被子,一时辛庆顾怀尧对他的心软。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顾怀尧还愿意接受他。
他在这人间活不太久,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顾镜酒巴不得抓着他残留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同顾怀尧在一起。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不能让顾怀尧因为他背负污点和骂名,他舍不得。
便让他私心一回,甘做这踏板,让顾怀尧高高在上,成为一代明君。
顾镜酒离开的时候,临安送来一个木盒。
“这是什么?”
“是陛下赐给殿下的糜罗香,说是殿下昨夜便睡不安稳,近几日天气有变化,想来王府里也所剩无几了,便特意吩咐老奴多备了一些。”
顾镜酒沉默了下,嗤笑一声,“当真是陛下赏的?”
“老奴不敢撒谎。”
顾镜酒冷漠道,“好个陛下,这个借口用得相当好。”顾镜酒Yin沉着面容,“就像你当初收买王公公假传先帝口谕,送本王毒酒时一样。”
临安脸庞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故作镇定低下头道,“王爷在说什么,奴不懂。”
顾镜酒似笑非笑道,“公公怎么会不懂,你假冒先帝口谕,送本王毒酒,此乃罪一。”
“连同胡为玉给本王下毒,让本王意识疯癫,再下失忆蛊,此罪二。”
“欺瞒皇兄,给本王用靡罗香,使其上瘾,此罪三。”
“这三条罪,够你死几次?”顾镜酒冷冷道。
如果之前顾镜酒还怀疑顾怀尧,那么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顾怀尧爱他,无论何种原因要毁掉他,也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会更直接,就像当初打断他的腿,废了他的武功那样,绝不会多此一举,迂回的给他下毒,让他染上毒瘾。
顾镜酒也是后来才明白的,那时候先皇病弱膏肓,意识不清,怎么可能会赐他毒酒?
凤凰台里疯癫的那两个月,是临安合伙胡为玉在汤药里下毒,与之前喝下的毒酒属性冲突,以毒攻毒保住了性命,也因此让顾镜酒如愿以偿的疯了。
是顾怀尧叫停了药,他才逐渐清醒。
胡为玉和临安只想让他继续疯癫下去,便寻着机会让顾镜酒逃到凤凰台的对岸,引起顾怀尧的愤怒,从而打断了顾镜酒的腿。
断腿之痛让顾镜酒日日痛苦,Jing神衰弱,胡为玉隐瞒了靡罗香能让人上瘾的毒性,让顾怀尧日日给他用。
顾镜酒那时候刚刚被打断腿,对顾怀尧极度不信任,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靡罗香后,便偷偷停药。
可就算发现得早,也染上了毒性。
他与苍月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没少犯病求药,是苍月费尽心思绑着他,强迫他戒掉毒性,才有了现在的顾镜酒。
想起来便觉得惊险万分。
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毁在临安和胡为玉手上,而顾怀尧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一条条的罪状说出来,临悦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他不卑不亢道,“奴从陛下还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奴知道陛下的宏愿,他心中有江山,有黎民百姓,他本该成为千古明君。”
他愤恨道,“而你,你只会毁了陛下的心愿!陛下一生清正贤明,不该有你这样的污点!”
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那么多,陛下想要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宁王!
可是陛下对宁王执念太深,他和胡为玉根本无法下手杀掉顾镜酒,便退而求次,让宁王疯掉。
一个被拔去獠牙和利齿的野兽,没了威胁,又有何惧?
就这么疯疯癫癫的关在深宫里一辈子,不为世人所知,再好不过。
可这个计划失败了。
顾镜酒冷笑,“你的忠心在本王眼里并不值钱,但凡本王透露那么一点,皇兄就能知道真相,你说,他容不容得你这么个自作主张,Yin奉阳违的东西?”
“奴知道,但奴不后悔!”他说得义无反顾,斩钉截铁。
带着必死的一腔孤勇和决绝。
顾镜酒站起来,狠狠踩住临安的一只手掌,临安闷不吭声,只是随着时间越久,额头冒出冷汗,脸色苍白了一瞬。
顾镜酒越发用力,冷眼看着他,直到临安撑不住,浑身发抖,他才放过。
临安的手已经变得红肿起来,还破了些皮,冒出血丝。
这也是顾镜酒没了武功,这要是武功还在,这只手早就踩废了。
“你对本王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如此小惩大诫,只是因为你是皇兄身边少有的知心人,本王不舍得教他难过,再敢有下一次,绝不轻饶。”
他捡起一旁装着靡罗香的木盒,意有所指道“东西本王就收下了,替本王谢过皇兄的好意。”
说完,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