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院中被夜里雨水打落的桂花收集起来后,轻尘便回了房,刚进屋子就看见青年躺在美人榻上睡着了,似乎是因为窗户外吹进了风,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轻尘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给他盖了一层外衣,他的眉头轻轻舒展开,白净的面孔沐浴在金色的光晕中,朦胧如画中人。
这时,窗边有虫鸣传来,轻尘对着笼子里两只小虫轻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两只小虫并没有因此停止缠斗,反而变本加厉起来,眼见声音越来越大,榻上的青年发出微微一声呻yin,轻尘急忙走过去将笼子提起,想带去庭院中,以免吵醒他。
路过桌边时,忽然看到地上掉了一本书,轻尘随手捡了起来,似乎是供人修习阵法用的书,正当他想放回桌上时,却恰好被袭来的风翻开书页,停留在上古时期所记载的一门禁术——缚魂术之上。
轻尘粗略一看,传言有许多无法提升修为的修士专门用此术将他人的魂体束缚在阵法中,并借此吞噬他人的魂体以达到修为大涨的目的,另外其所缚之魂须是血亲之人,若是无血亲关系则会导致使用禁术的人自身修为尽失,生命瞬间凋零,由于此术实在过于Yin毒,于是全部有所记载其阵法的卷宗被上古大能尽数毁灭,至今已无人可知全貌。
少年好奇心使然,正欲继续看下去,身旁两只小虫却又鸣叫起来,他急忙将书放回桌上,提起笼子匆匆离开了房间,独留青年一人宿在榻上,气息和缓悠长。
。。。
夜幕降临,广阔的道场上却亮如白昼,人声鼎沸之下,少不了几声喟叹,毕竟修道者之中,若出现一位天纵奇才之人,便已经使得各门派趋之若鹜,更遑论这临渊大陆的秦家公子的道侣竟也是一位根骨罕见之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感叹才好。
而挤在众多弟子之中的轻尘显然魂游在外,他临出门前嘱咐了阿九师兄乖乖等他回来,也不知他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只是将之前总是很宝贝的乾坤袋交给了自己,没想到他的神志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竟连乾坤袋都不要了。
不过他临走时,阿九师兄却是意外的不哭不闹,只是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师兄目光清明,并不似那痴傻之人,然而不过片刻,他又歪着头冲他傻笑开来,直到随着其他人来到道场,他心中却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早知道就应该给师兄下一个安眠咒,他将这种不安归咎于害怕沈重九独自一人会出事。
“嘘,来了来了。”
身边有人小声提醒道,偌大的道场瞬间安静下来,轻尘踮起脚尖抬头看了看前方坐台之上,几位长老簇拥着玄衣银面的男人坐在高处,随后见他挥了挥手,道场另一头的大门被人打开,只见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人清姿绰约,而另一人因走在Yin影处,相貌虽看不太清楚,然而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令人不寒而栗。
轻尘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衣青年,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依旧冷若冰霜,面上丝毫不见马上要同身边的人结为道侣时该有的喜悦之色,不如说是似乎比平日里更为冷漠。
直到两人行至面前,轻尘这才看清另一人的面貌,那本该称其为洛师兄的青年同样面无表情,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虽然还是那张面孔,可是许久未见,面上的轮廓却好像硬气了许多,Yin柔之气已经完全褪去,就连眼睛也深邃了不少,像是换了一个人,可模样分明还是洛师兄。
正当他细细打量时,青年却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怎样的眼神,Yin毒狠辣,黑沉的瞳眸中黑气隐现,仅仅是一眼,便令人如坠冰窖,待人走远,他才发现捏在手里的乾坤袋已经shi了一大片。
此时那两人已经穿过长长的道场,走到了萧无涅面前,随后秦秋白向男人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师尊”。而洛经年反倒目光深沉的盯着萧无涅,并无任何动作,此举显然引起众怒,台下弟子开始窃窃私语,在流云宗内还未有如此桀骜不驯之人出现,更遑论面对的至高无上的浣剑真君。
坐台上有一长老紧皱眉头小声提醒青年道:“洛经年,还不拜见真君。”
青年状似无意间看了出声的长老一眼,这才轻笑一声,弯下腰向男人行了礼,却还是未唤出那声尊称。
萧无涅协同身后的长老起身,上前一步走到青年面前,神色Yin沉的睥睨着他,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秦秋白将洛经年扯到身后,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师尊”。
萧无涅皱眉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冷哼一声道:“开始吧!”
站在Yin影处的青年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面上露出恶意的笑。
轻尘随着人流来到道场中间,弟子们经常修习功法的场地上,此时立起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上面挂了两串铜铃,待礼成之后,两人便会结契,生生世世不可毁掉契约,若强行触动契印,代表信物的铜铃便会碎裂,修为会被迫大降,是以除非万不得已,结契之时便是二人已经有了同生共死的觉悟。
轻尘悄悄握住挂在衣服下摆的乾坤袋,心中无限悲凉,阿九师兄曾经爱慕之人此时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