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一这种嘻嘻哈哈混不吝的性格,在大学意料之中地很受欢迎。上了大学大家反倒不会跟人正常说话了,有些人打了照面也不打招呼,低着头跟地鼠似的寻地洞钻;还有些人偶尔寒暄两句也用力过度,能感觉到明显的虚假热情,像泡面上边漂着的那层浮油。
而其实同一个人跟不同的人相处,模式都会循对方的性格略有不同。跟陈清一这种大大方方不害臊不矫情的人接触,那些人好像也放开了很多,很少会觉得尴尬,所以他人缘很不错。
邢蕾在魔都,前两天来找他玩了一次。她周五只有一节课,他周一也是,所以他们各自翘了课,再加上中间的周末,凑了一个相聚的四天小长假出来。
一个学期即将过去,别的姑娘都在疯狂烫染头发做美甲学美妆,而邢蕾却在疯狂减重增肌,意图赶上明年的夏秋季征兵。
所以他在机场接到的,就是一个183cm,150斤,肌rou紧实线条流畅的寸头“猛男”。陈清一捶了捶邢蕾结实的大臂,伸出胳膊撸起袖子握拳绷起肌rou,跟她的并在一起。
还是能看出邢蕾的肌rou明显比他小了一大圈,女孩子天生体脂率要高一些,练肌rou本来就比男生困难,但整体线条很好。
陈清一嘿嘿一笑:“可以啊蕾蕾,练得不错啊。咱俩干脆组成恶霸天团横行乡里,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横扫天下,一统江湖。”
邢蕾抬手指着机场墙上贴着的红底白字大横幅:“看见没?,扫黑除恶,造福人民;检举揭发黑恶犯罪,警民联手共建平安。,我现在就去跟警察叔叔举报你,这回的旅游资金就有人给我报销了。”
陈清一左脚一跺,右手一抬,整个手掌向外翻出来抵在太阳xue附近,“啪”地冲邢蕾敬了个标准港警举手礼:“Yes madam! It,s up to you!”
邢蕾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揣在兜里,眯着眼看傻儿子一样看陈清一。陈清一呼噜了一下邢蕾的一头短发,居然还扎手:“我说蕾蕾,你现在就一帅哥你知道不?”
邢蕾脸型偏方,是国字脸,但又不像一般的方脸一样没有下巴。她的眼睛是偏狭长的内双,一眨一眨双眼皮时有时无,眼稍微微吊起,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不怒自威,笑起来又很稚气。这会儿减了脂,脸部线条更加分明,又比一般男生白一些,乍一看还真是高高大大一帅哥儿。
陈清一摸着下巴笑哈哈:“不对,啥帅哥儿啊,你就一铁T,那些les小姑娘看见你还不得嗷嗷地往上扑?”
邢蕾看他满嘴跑火车,都快奔喜马拉雅山顶去了,赶紧伸手按住他躁动的头颅,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塞到他嘴里:“陀螺还知道歇呢,你是永动机?”
陈清一咔嚓咔嚓咬着苹果:“谁叫你不给我带礼物,我生气了,一生气就话多!”
他又在瞎侃,想到啥说啥,他生个屁气,他就能让别人生气。结果邢蕾老神在在地盯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我没给你带礼物?”
陈清一一蹦三尺高,缠着邢蕾刨根问底:“啊?你给我带了啥?啥呀啥呀?到底是啥呀?”
邢蕾狡黠地眨了眨眼:“现在不告诉你,我走的时候再给你。”
陈清一带着邢蕾游遍主城区,有名一些的景点都打了卡。邢蕾吃微辣火锅,脚边的垃圾桶里都是她擦鼻涕和眼泪的卫生纸。她眼泪汪汪地吸吸鼻子,比了个大拇指:“好吃!”
周一下午把邢蕾送到机场,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黑金配色的袋子塞在他怀里:“回去再打开看啊,别在人多的地方拆开,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清一说:“好!我的蕾蕾最好了!”
最后他当然没听邢蕾的。
邢蕾一进安检,他就低下头刨袋子里的动西,嘟哝着:“到底装的啥啊,看这袋子配色还挺高级……”
话音还没落,陈清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袋子里扯出一条丁字裤。那条黑色蕾丝丁字裤挂在他食指上摇摇晃晃,薄薄的布料透出他皮rou的颜色。
他并没停,又从里面拿出一串跳蛋、一根假鸡巴、一个舐Yin器,还有几套风格各异的情趣服装。这并不是全部,里面还多着呢。他算是看出来了,邢蕾送了他一个超级情趣大礼包!
周围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路过,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从手中的袋子里一件一件往出掏不可描述的东西,而且那青年的神色越来越严峻,看来是被什么同学整蛊了。
有些人想到自己学生时代收到的那丰ru肥tun的生日蛋糕,同情地看了看他。
而抱了满怀乱七八糟的情趣用品的陈清一正面无表情地想着:“嗯,这些衣服薄薄的,布料也柔软,穿起来不会扎rou。”然后又把它们一件一件塞回去,一身正气地去了机场的出租车站。
陈清一是谁啊,从来不知道害臊俩字儿咋写,他一直奉行“只要我不尴尬,其他人就都不会尴尬”的准则,啥时候都能泰然自若。
他排着队提着袋子,脸上逐渐露出yIn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