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将我同东极引到一处偏殿。
四下无人,我开门见山,“金乌冲月……”
昌昊转过头,向我道,“阿臾,少枳他……”
我头皮一紧,心中大是不悦。我找他问事情,言及他人与我何干?我并不想听他的风月情事。大约被我无端撞上这出,他心有愧意。
我打住他,“无碍,年轻人冲动些。何况又没伤到我分毫”。
“阿臾少枳是……”
东极此时已走上前来,站在我身边,只道,“阿臾的性子本君最清楚,他不会和小辈介意这些小事的。今日本君同阿臾除了向凤君道谢,阿臾也有要事相问,凤君就不必再客套了。”
凤凰扫了他一眼,并没接话。
只负手转了过去,静默半晌,“是问什么?”
我往前走了两步,直接道,“金乌冲月那桩事,是你做的吗?”
我没察觉他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愤慨,“我?你当我是什么?拈酸吃醋就背后害人的宵小?”
我观他神色,“不是你……可是为什么金乌那时候会赴死撞月呢?”
他怒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抱袖思索。
他似乎更加怒火,逼上前来,“和霜华鬼混了几个月,万年前鸡毛蒜皮的破事都拿来问我。怎么?就这般受不得他有一星半点儿的委屈?!他历个劫就值得你记挂到现在?我比他历的劫数多了去了!我几次生死弥留,你几时记得过一次!”
东极站到我前面,含笑道,“凤君这是做什么,说话如此难听。若是不方便帮忙,倒也不必如此。”
凤凰看了看他,蹙紧了眉,道,“一条蛟,撞了大运,忝居帝位,也配与本君说话?”
我扒拉开东极,冲着凤凰道,“你不想说就别说,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东极握了握我的手,轻声道,“没事,我不在意。”
凤凰俨然翻起来白眼,冷笑道,“今日一同来我这里,就为了在我面前演情深爱笃么,倒也犯不着!”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念你于我有恩,今日便罢了。你既不知道,告辞。”
我转过身拉着东极欲走,边向他嘟囔道,“看来我卜卦确实不太在行……”
我们前脚刚踏出门槛。
“阿臾……”身后声音就响起来了,干涩的厉害,他哑着嗓子道,“金乌冲月那桩事……很要紧吗?”
我骑着门槛,不前不后。转头看他。他一脸委屈,一如过去那副表情,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可分明每次都是他无端端先冲我发火,如此古怪性子,我实在难奉承。
我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同他脾性不合,就算是重来一万次,也会走上老路。
他负手梗着脖子,维持着那副虚弱又僵硬的尊严,只冷冷道,“我是不知道,可或许我那近亲大鹏神君会知道。”
我点头,“西方菩提座下大鹏神君我当然知道,可本君要是能找到他何至于来找你?”
他声音软和了许多,道,“可巧,他近日就在凤界做客,”他握拳在唇边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接道,“我与你引见吧。”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我卜的卦,也不是次次不灵……
西方菩提座下大鹏鸟与金乌,并奉为神界两大光明之神兽。
同为祖始大神当年亲手养大的神鸟,太阳神鸟金乌,常年避世于东方汤池扶苏。
而西方大鹏鸟,则拜于菩提座下,修行日久,竟生出了不死不灭金刚之身。是固天上地下皆尊他一声大鹏神君。
我素来听闻,这位大鹏鸟和凤凰一族有着姻亲关系。十数万年都不曾现过宝相。
若是算来,凤凰恐怕还得尊称他一声老祖宗……
引见倒是顺利。
不多时,便见凤凰从神君所居屋舍走出来,示意我进去。
我想了想便叫东极留在外面,只身进去。
步入其内,屋舍也只是寻常摆设,凤凰并不是一个疏于照顾人的鸟。相反,他心思细腻,事事都会考虑的很周到。
可是屋内简朴,或者说,简直可谓是寡陋的可怜。
我正思量中,只听帘幕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而道,“你来啦,胥臾君……”
我踟蹰了一下,轻轻的抬起帘子,一个略微苍老的背影背对着我。却见他弓着身,似乎正在修剪一盆花草。
我弯腰拱手,“前辈……”
听见我应声,他转过身,含笑道,“前辈就算了,我还没那么老。”
却见他长相,颇为出乎我意料,明明声音是苍老的,可是面容却年轻俊秀。眉目竟然和凤凰有神似之处。只是脸型更英气一些。
他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以前出了些事,嗓子被熏坏了,也就这样没再理会。因循自然,倒也不拘于外相。”
我一脸懵然,只是应是。
他说着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