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融合下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又逐渐黯淡深沉。视线被黑暗笼罩,一记闷响在后脑勺落地的瞬间骤然传递进大脑,随之而来的是冗长的沉默,好像整个世界都离自己远去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易川的思绪逐渐回笼,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子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声音,嘶哑而夹带着还未褪去的稚气,可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易川竟激动得快要流泪。
“喂!你还要睡多久?我饿了!”
“快醒醒!”
...
他费力地张开眼,眼前的手脚被缚的少年正瞪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怒气冲冲地望着他。
刹那间,好像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易川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唤得出那人的姓名。
“你好好地,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少年的语气缓了下来,声音里的疲惫和虚弱褪去了用愤怒包装的外衣,赤裸裸地呈现出来,“快把饭端过来吧,我手脚被绑着,你喂我。”
易川擦了把脸,殊不知脸上涂抹的黑黄灰都被蹭掉了好大一块。他环顾四周,自己竟身处关押着昆布的监狱里,脚边放着一碗馊掉的饭菜。
现实和回忆接上了轨,这是和阿布的第一次相遇。
这时候的他们还都不知道,之后的一百年,他们会在彼此折磨中度过,而他想尽一切办法,都未曾改变何启星在阿布心头的地位。
何启星是朱砂痣,而自己连蚊子血都算不上。他配不上醒目的鲜红,在昆布眼里,自己恐怕就像是空气里的灰尘,一直都在被忽略,就算偶尔看到,带给他的也只有不疼不痒的、微小到不值一提的烦躁。
心中蓦地一疼,才端起的碗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阿布...”易川轻声唤道。
少年瞪大了眼,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你。阿布...”
“我之前貌似没有见过你吧,还有你为什么会叫我的小名,好奇怪啊。”少年疑惑道。
易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少年,好像生怕自己少看他一眼。
这些年,他有太多想要对昆布说的话,却总是在对方的执拗下和尴尬的气氛中吞入腹中,一字一句积压成了一座压在心头的大山。
可当他真正站在那个还没开始讨厌他的昆布面前时,那些藏在肺腑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有眼泪一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你这小孩...嘶!”昆布话还没说完,那小男孩竟一把抱住了他遍体鳞伤的身体,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可这男孩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何启星会在四天后死在这里。”
“你...说什么...”昆布难以置信道。
易川抬起头望着他,眼里的不舍都化作了坚定:“去救他,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被关在负一楼的密室里,我可以帮你偷到钥匙。”
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今天夜里十一点,监狱的人会换班,会有十分钟的空档期,我会带你去找他。等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再在呆在福利院了,带着何启星会神泉族也好,离开A市也好,总之不要在出现在贾司令的管辖区,听见了吗?”
昆布愣愣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神泉族的事...我们之前,真的认识吗?你又叫什么名字?”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如果何启星活下来,你还会讨厌我吗?”
昆布虽不能理解他的话,但还是摇了摇头:“不会,如果你真的可以帮我们逃出去,那我会一辈子都感谢你的。”
易川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眶的泪水还在一直打着转。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就够了。”
正如他说的那样,晚上他拿着偷来的地下室钥匙,领着昆布走过他走过无数遍的路。
“就是这里了,房间地上有一块翘起的木板,掀开下去,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我在这里给你把风,时间很紧,就这一次机会,好好把握。”易川道。
少年点了点头,拖着伤躯却依然手脚灵敏,迅速消失在了掀起的木板下。
没过一会儿,昆布领着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和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那孩子估计是昆布以前提过的二洋,而那个男人...除了何启星还能有谁?
走道的灯光很暗,可易川只瞥了何启星一眼便愣住了——除了嘴角的痣以外,他长得和齐兴一模一样,难怪昆布会把齐兴错当做他。
“你是救了我们的恩人吧,真是谢谢你。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男人的声音温润和煦,说话彬彬有礼,一听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和那混混简直天差地别。
易川摇了摇头:“先出去再说吧。”
一行人在静谧的黑夜中小心翼翼地隐秘前行,走到了一处无人把守的铁门,旁边的矮墙不过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不用太费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