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将拳头挥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那一天,他没有喝酒,也没有抽烟,但是心里莫名地狂躁,狂躁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由内而外撕裂。
夏临是运动系男生,他的体力远远胜过文学系的常书平。他粗壮的手臂能够轻松从常书平背后勾住常书平的脖颈,甚至轻而易举拧断它。
“你疯了吗?!放开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常书平挣扎着,双手被夏临拧在身后。
“因为你没有被男人干过。”夏临说出这样的话,就像那些直男癌对蕾丝女说你们不喜欢男人是因为没被男人那啥过一样。
然而心理上的欢乐,永远不是身体上的愉悦可以轻易取代的。身体和心灵,并不是绝对双向。
夏临这个钢管一样硬且直得毫无转弯余地的男人,发了疯一般泄露着自己的狠劲。
常书平深吸一口气,打算呼救,却被塞了一团布在嘴里。
夏临狠心,将布团往常书平喉咙深处压进去,死死堵住常书平的咽喉,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常书平试图踹身后的男人,抬起了腿,却被顺势掀翻在地,肩膀重重磕在地上。
眼里冷得像冰冻湖面的夏临,跟两年前那个在猫咖啡馆撸猫、在孤儿院逗小孩、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冬天,黑暗而且偏僻的巷子里,会有多少人经过?
“书平……”
如果不是压在常书平身上的力道告诉他要保持清醒,他可能会疼晕过去,并且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回到两年前,身边站着的还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夏临。
夏临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犹豫,也许在那声呼唤之后,他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常书平没有等到那些话,只听到一串低沉的笑声。
夏临绝对是疯了!
从来舍不得让常书平受半点委屈的夏临,那个会因为常书平一点点擦伤就心疼得火急火燎的夏临,竟然会在常书平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我爱你。”
夏临沙哑的告白之后,是高高举起的拳头。
“你哪儿,也别想去……”
常书平来不及看清夏临那张被疯狂愤怒浸染的脸,瞬间袭来的痛将他抛入无意识的黑色深渊。
那里没有疯狂的夏临,但也许会有两年前那个憨厚男人给他一丝丝温暖。以让他维持生命活力——
夏临用他粗壮的手臂勾住了常书平的脖子,笑呵呵地说:“抓住你了,你可哪儿都别想去!”
常书平喘着气,配合着哈哈笑道:“好好好,不去不去,再也不藏着让你找了……”
“你吓得我心脏病要发作了!”夏临狠狠刮了一下常书平的鼻头。
“真是,我就是走开打个电话,回来见你没注意身后就顺便吓了你一下嘛!”常书平一猫腰,从夏临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笑着看夏临哭笑不得的表情。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热风怎么也吹不走身上的汗珠,反而越吹越多。刚进行过一段追逐战的两人,常书平还气息未稳,夏临却已经面色如常。
“说起来,义卖会你挑了什么东西?”常书平问。
夏临拿出一个小盒子,当着常书平的面打开来,兴奋地展示他的战利品:“当当!一个戒指!”
“噗……你这是向谁求婚去?居然买戒指?”常书平笑着看盒子里的滴胶戒指,这种东西价格并不昂贵,虽然挺好看的,戴在手上确实也挺廉价,要不是号称在那儿义卖,他们这些大男人恐怕一辈子不会掏钱买……买给女友的除外。
“小花很爱美啊,我也没什么钱,就先送给她一个滴胶戒指好了。”夏临说的是孤儿院得了绝症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目前在接受化疗,看起来似乎已经到了人生路的尽头,但她仍旧积极向上地面对人生困境。医生说这孩子有治愈的希望,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
“你真有爱心……”常书平拍拍夏临的背。
“这些钱都是要捐给慈善基金会的,我好像还赚了一个戒指呢?”夏临说着,嘿嘿傻笑起来。
常书平想想也是,他发现夏临是真的很能抠钱。不过这种抠,一点都不惹人讨厌。
可惜的是,滴胶有毒,医生让夏临把这些东西拿远一点。夏临于是用手机拍了照片对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说:“小花,等你出院了,治好了病,这个戒指才能送给你,所以你有信心撑过来吗?”
看起来很憔悴但仍保持坚强甜美微笑的十六岁花季少女点了点头,看着夏临笑意盈盈却似乎还泛着泪光的眼,反过来安慰他:“我还那么年轻呢,医生也说了,我会好的!好了之后,我要回孤儿院帮忙……”
“嗯,我们会帮你筹钱的。”常书平站在夏临身后,对那个小姑娘说。
不久后小姑娘收到了一大笔捐款,是来自本市华裔慈善家的捐款,她的身体状况也因此一天天好起来了。
立起来的弗拉格终于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