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紫走到主上的身边跪了下来,她看着主上不赞同的表情,不过微微一笑,开口慰藉,"我在家里常跪,没什麽。"
容紫这一次跪得艰难,许是刚破身,跪不了多久便双脚发颤,主上握着她的手,要她别跪了。
白述看着容紫小脸发白,额间尽是细细的冷汗,他抚着容紫的额头,发现她开始发着低烧,没多久便四肢疲软无力地靠在自己身上。他当下顾不得母亲的责罚,抱着容紫起身回了他的寝殿。
容紫模模糊糊中感受到无微不至的照料,冷了有人为她盖被,热了有人为她拭汗,渴了有人喂她喝水,饿了有人细心地一勺一勺喂着她喝粥。
她想起了疼爱她的容父,小时候有一次重病,父亲也是这麽照料她的。容紫忍不住哽咽,"父亲。"
那个人拨开了她的浏海,动作轻柔地吻了她的额间,"小傻瓜,是夫君才对。"
容紫不知不觉划下两行清泪,她觉得这一切像个梦,美好的彷若她小时候最期盼的空中楼阁。有人说飞昇之後成了仙人,便可以住在雕梁画栋的仙居里,那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只有永无止尽的快乐,那里的人每天唱歌跳舞歌舞昇平。那个梦想中美轮美奂的空中楼阁承接了小容紫幼年时期所有的爱。
小容紫自小努力读书,学习武艺,音律,跳舞,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当上祭司,学习咒文阵法,那麽是不是离她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直到大了些她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九尾天狐本身便是半神之体,那时年方十岁的容紫跟着容父来到九尾天狐的边境之东,看着十六岁的主上已然拉开金弓,在恶龙作乱的海域仅凭一箭便射杀了恶龙,自此名满天下。
那个主上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最常听见的便是主上几岁便如何又如何了,她曾戏称主上叫做"那个主上"。那个主上已将半神之体锻链得近乎神只,传闻他的金弓搭箭,便是射下金乌月兔也不在话下。
那个主上强悍如斯,也不曾飞昇,她呢,大概也没办法飞昇成为仙人,永远也到不了那个只有快乐的神秘仙境。
何况到了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副殊异的身躯平白让人厌恶。
小容紫逐渐忘了曾经的梦想,面对母亲的憎恶逐渐麻木,她那时总想着再长大些便好了,她的身躯无法继承家业,亦无法成亲。她长大些就离开容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可以收养几个孩子养在膝下,这样她再也不会感觉孤独凄凉。
彷佛间她听间主上温柔的声音犹如天籁,"你要赶快好起来,等我娶你,给你一个家,我们要生好多个孩子。"
主上让她为他生孩子呢,容紫醒了过来,看见主上俊朗的脸庞含着笑意,主上的银发银眸在阑珊幽暗的烛光下兀自发光,她紧紧抱住主上,"主上真的要娶我吗?"
白述将容紫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要的,不娶你,我何必大费周章地留下证明你清白的元帕。"
容紫美丽的脸庞含着娇花般的羞怯,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却隐隐带着软糯,她说道,"主上可以吻我吗?"
白述低下头温柔的吸吮着容紫绵软润泽的唇瓣,一记深吻後,他在容紫的发上簪了一只檀木雕成的花簪子,做工不好不坏。容紫一看便知道是主上雕给她的,笑容灿烂。
两人此时犹如新婚夫妻般如胶似漆,又是一阵软语温存。白述要容紫好好歇息。自己则是沉默地走回中庭跪着,这一跪便是两个昼夜,终於让母亲心软,答应了让他娶容紫。
白述刚起身不久,又让祭坛的事绊住,来不及看容紫一眼便骑着骏马往祭坛去。
同样的两天容紫在患得患失中渡过,她想着主上为什麽两天以来没有半点消息,她见不到主上也无心养病,姣好鲜妍的模样憔悴了许多,这个时候主上的母亲传召了她。
主上的母亲身子孱弱,很少出宫殿,最多在风光明媚时走走後花园,偶尔坐在凉亭里赏花。这些是容紫偶然间听侍女姐姐们闲聊时听得。
这样的贵夫人让容紫没来由的害怕,她的母亲在父亲过世前对外的形象一向良好,温柔贤淑,端庄大气,蕙质兰心,这些称赞母亲的话她不晓得听了多少,外人永远不会知道母亲对待她时宛若另一个人似的,深刻,恶毒,在父亲面前则是待她冷漠,以至於连父亲都不知道母亲视她为耻辱,讥笑奚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容紫曾经以为她不是母亲所生,随着她逐渐长大,她的外貌跟母亲越来越神似,以外人来看容紫的五官更加Jing致细腻,肌骨莹润。她的最後一丝希望终於破灭,伤害她虐待她的正是她的亲生母亲。
容紫在侍女姐姐的带领下第一次进了主上母亲的寝殿。
主上的母亲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等她,一进去主上的母亲便叫她坐,容紫惶惶不安地坐在一个雕花椅上。
"何必害怕,你都有本事爬上述儿的床,还有什麽不敢?"白述的母亲叫人给容紫上了茶,自己亦掀盖闻了茶香後抿了一口。
容紫一张Jing致的小脸苍白如纸,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