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与黄邈坐了足足半个时辰的人rou纸鸢,期间黄邈还因为太过颠簸和吃得太饱而吐了一次,他推了推筋疲力尽的游稚,扛起大刀殿后,三条柔韧又坚硬的rou臂瞬间缠了上来,呈三角之势夹击黄邈。只听他暴喝一声,那把大刀随即如苍龙出海一般挥洒出去,刀刃上竟泛起薄薄一层微光,那是由灵力铺就而成的刀芒!
“你们先走!”黄邈头也不回道,“我可以挡一阵!走啊——!”
风声萧萧,夹杂着rou臂飞挡左侧攻击,再抬臂向上,大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与钢铁表皮的rou臂重重撞在一起,竟擦出几朵火花。
“我来助你!”游稚看得手痒痒,先以仅剩的三枚梅花镖出击,前两枚被rou臂挡下,第三镖却从视觉盲区蹦出,锋利的边缘刺入rou臂下方,那处正是游稚在逃亡过程中发现的突破口,一串绿色的血ye如珍珠般接连散落,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游稚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动物叫声,像沙了嗓子的公鸡,又像鸣声尖利的知了,听得他耳朵生疼。
“沙蜥——!”见月在不远处大喊,“这是西域沙漠里的一种生物!表皮坚硬如铁,喜欢把身体掩埋在地底,再以尾部攻击!断尾可再生!你们砍断了也没用!”
游稚没好气地回喊:“你这么大声——!一会儿又惊动别的妖怪——!”
“都别喊了——!”黄邈歇斯底里道,“那家伙又动了——!”
在方才的缠斗中,见月已趁机做了些简易机关,眼见被游稚惹怒的沙蜥怪再次挥舞长尾来袭,他大手一翻,掌心飞出两只木偶,虽然只有简单的四肢和躯干,但行动十分迅捷,如翱翔天际的雄鹰一般相互围绕着旋转,呈一道旋风飞向沙蜥。
暗器消耗一空,游稚又不像修道之人那般有乾坤袋,手头只剩下一把毒药即将耗尽的长剑,以及一柄短匕,都是师父给他的传家宝,决计不能当成暗器来使。除此之外仅有少许工具。方才那一枚梅花镖刺中沙蜥尾部的柔软处,虽并未直接砍下厚实的rou臂,但毒ye扩散很快,那沙蜥明显感觉到尾部的异变,立即自断一尾,防止毒ye蔓延。脱落的断尾切口原本呈现暗粉色,不多时便渗出紫黑色的血迹,若再慢上一会儿,毒ye便会流过尾部,届时再想断尾都来不及。
是时又有两条rou臂缠了上来,先前的断尾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木偶迎着风声而至,看似瘦弱的四肢倏然爆开,裂出无数尖刺,并不断延长,抱住三条rou臂时,已有足足一丈,左右两侧的肢体合住,尖刺扎入rou臂之中,开始缩小,最终将粗壮的rou臂牢牢禁锢在怀里。
“逼它现身!”见月既要全心全意控制木偶,又要分心指挥战斗,导致攻击Jing度有些波动,“同时束缚尾巴行动,它就会从地底出来!”
两只木偶一共绑住五条尾巴,那条断尾新长出来的部分过于弱小,轻易就从木偶的怀抱里逃了出来,但行动明显不如其他几条那般灵活。游稚挥剑砍去,打算再把新尾砍断,然而一声凄厉尖啸后,又有两条尾巴甩了过来,一左一右卷向游稚的手。游稚心头一凛,想要临时改变方向已来不及,于是立刻斜倒下去,如铁铲一般滑行而过,带起脚下一片草皮。
两条新加入战斗的rou臂见偷袭不成,又左右开弓去对付木偶,黄邈见情况紧急,也再顾不得保密,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巴掌大小的木块,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那木块生长开来,背上张开双翅,却依旧保留着双手和双足,且锋利无比,头部则是凤凰的模样,木头制成的翎羽轻盈且栩栩如生,更是在成型之时发出了一声凤鸣!
那叫声如春日之微风,如夏日之波涛,如秋日之叶落,如冬日之飘雪,霎时间四周景物朦胧退却,绿草遍野,山花齐放,百兽争鸣,只为应和这飞禽之祖,上古之神。
游稚等人正沉浸在那声凤鸣带来的蓬勃生机之中,黄邈却丝毫不受影响,调动全身灵力,注入木凤之中。木凤展开薄翼,左突右闪,从见月的木偶下掠过,直冲向天空,到达树冠顶端,又收起翅膀俯冲回战场,在即将撞上rou臂时,鸟嘴一张,温柔的火焰扑了出来,那火焰去势凶猛,周围的人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意,然而在火焰触及到沙蜥尾时,那庞然大物突然就从地底钻了出来,伴随着震碎耳膜的惨叫。
“捂住耳朵——!”见月已抢先捂住照人的耳朵,自己却流下两道鼻血,“沙蜥的叫声会令人暂时失聪!”
游稚耳中全是嗡嗡的轰鸣,下意识去捂耳朵,忽觉人中一热,到底是晚了些,而灵力全开的黄邈却完好无损,在晨间微风的吹拂下如一尊雕像般站在巨大沙蜥的面前,岿然不动。
那沙蜥足有八条尾巴,其中五条被见月的木偶死死缠住,一条尚未适应的新尾,还有两条因疼痛而疯狂扭曲挥舞的尾巴,转瞬间已摧毁十数棵古树,然而凤火却并未点燃被夏日阳光炙烤得相当干燥的树枝,一团团火光如锦簇的花朵,在长尾上开出一条花路。
虽然只是一只机关凤,但百鸟之王的威严依旧令人感到由衷的震颤,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压之下,游稚捂住耳朵,有一种想要朝拜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