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探出一只手来,扣住了合拢的窗扇。窸窣动静里,落地窗被推开,有人悄无声息翻进了屋来。他的脚步很轻,灵巧而又敏捷的,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床上人依旧沉睡着,未曾察觉半点动静。
身影最初只是以一个安静的姿势站在床前,直到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咔哒”一声脆响,僵硬许久的手腕终于解放,被人小心翼翼的从手铐中取出来。
渝声不舒服的哼了声,似乎听到一声低低地咒骂。
紧接着,那人前前后后忙碌起来。
.
痛。
痛痛痛痛痛痛。
渝声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醒来,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头痛欲裂。当昏沉的意识复归于清醒的一刹那,仿佛有千钧担子朝着他压来。明明清醒过来了,却恨不得像先前那样睡去。
床前似乎支棱了一个人影,一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来。见着他当真醒来了,神情中顿时现出几分惊喜:“……谢天谢地,小少爷,你可终于醒了。”
这是负责照顾他的人?
渝声眨了眨眼睛,嚅动嘴唇,只觉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艰难道:“水。”
一杯温水立刻递到了他的唇边,喂着他小心翼翼的喝下去。清凉的水流滋润过干涸的喉咙,渝声缓了口气,终于有工夫来打量现状。
豪华大床水晶吊灯,还是先前那个房间,但身体已经变得很干爽,没有先前那种shi乎乎、冰沁沁的感觉。水渍与汗迹都消失了,应当是在昏睡时被妥帖的照顾了一番。
可他的头真的好痛,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
渝声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过眼前人,年岁瞧着并不大,黑发黑眼,五官柔和,容貌清隽,此刻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小少爷,您睡了三天了,眼下感觉还好吗?”
一晕就晕了三天?
这个咸鱼体质,也真是够可以的。
渝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理,并没有开口。
这可怜的脑瓜子没给他提供半点儿有关于眼前人的资料,为了避免被戳破,还是假装自己不太舒服比较好。而且他现在的感觉,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是真的不太妙。
对方果然看到了他蹙起的眉头,忧声道:“……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渝声心想,多了去了,现在全身上下就写满了俩字儿:难受。
黑发年轻人满怀关心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渝声竟然从里面看到了怜惜与心疼。
似是想到了什么,年轻人浅浅的笑着说:“小少爷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见到我。”
渝声心想,兄dei我现在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给你表演哪门子的惊讶。
看样子现在是故人久别重逢剧本,比较适合叙叙旧情,可他说不定一开口就穿帮了。
虽然但是,还是比较适合……顾左右而言他。
渝声说:“头疼。”
年轻人对他的关切并不作假,立时用手背贴过额头,试了试温度:“烧已经退了,还是头疼吗?”
渝声“嗯”了声。为了加强可信度,低低地哼道:“……全身都疼。”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竟然看到年轻人眼眸里有近似于愤怒的色彩升腾而起,然而再要捕捉却又不见,仿佛刚才那一点点情绪波动只是他的错觉。
与他相对上的那双眼眸漆黑而温润,依旧满怀关切与怜惜,却又有了别的变化。那像是有一点点犹豫,又不知道应当如何启齿,仿佛遇上了弥天大问难以抉择,徘徊着,忐忑着,想要放弃又不甘心,反复再三,终于下定决心……
渝声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直觉自己转移话题的行动失败了。
就听着年轻人问道:“小少爷,那晚我来的时候,见到您被铐在床头……”
似是注意到他苍白如一张金纸的脸色,年轻人蓦地止声,定定的看着他,千百种情绪流转而过,终于下定决心,咬牙问道:“那个人是谁?”
在暗处看不见的地方,垂落的那只手已然不自觉攥紧。
.
渝声:“……”
哦豁,估计收拾残局的就是眼前这哥们儿了,那副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模样多半全被瞧见了。
丢脸呐.jpg
渝声不吭声,假装自己丧失了语言功能。
别问,问就是哑巴。
就非暴力不合作了,你能咋。
他头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事情好像朝着某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黑发年轻人的目光里现出几分哀伤与难过,就好像渝声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死咬着不肯说。他眼眸里变幻过无数浓烈情绪,最终变得坚定起来:“小少爷,您放心,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渝声:“???”
不是,大兄dei,你脑补了什么,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