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甜。不用抬头看,他也能想象到他浅笑着低语的样子,就像一只聪明漂亮的小狐狸,无意识地散发着魅力,一举一动都优雅夺目,短短几分钟便捕获了好几颗芳心。
傅程言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却正好见到唐浩初正微微倾过身,和一个女孩做贴面礼。也许是因为宴会厅里的温度比较高,或者唐浩初的酒量太差,唐浩初明明只抿了一口酒,脸颊上已浮出淡淡红晕,乌黑的眼眸也潋滟无双,从傅程言的角度看过去,感觉像是他和那个女孩亲上了一般。
明知道那只是个贴面礼,傅程言心里依旧酸到发苦,仿佛有酸水控制不住地从心脏里翻涌出来,再泛进胃里,连口舌都是苦的。
而这也只是个正常的外国贴面礼,唐浩初曾经交往过的那些女友们,比如报纸上报道过的李小姐杨小姐,以及他以后还将交往甚至结婚的其他对象,他和她们一定会做更多亲密的举动。一想到这些可能会出现的亲密场景,傅程言就觉得心里像有火在烧,又或者一脚跌进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傅程言无意识地握紧了拳,身体甚至微微有点发颤。——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无形中就能将人置于死地,那刺骨的冰水一点点升高,将傅程言整个人都淹没了,从口鼻到耳朵,连双眼也沉入水底。
世界因此而像隔了一层破碎的冰面或厚厚的毛玻璃,一切都失了真,直到一个声音在这时隐隐传来,“傅老板,傅老板?”
是一个和傅家私交不错的政府官员,见傅程言孤身站在这里,便和他打招呼,“傅老板在想什么?”
傅程言有些迟缓地偏过头看了看跟他打招呼的人,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大厅周围的其他人。这场宴会布置的十分豪华,能进来的不是达官贵族就是富豪绅商,穿着打扮无一不Jing致得体,但他们也不过是套了一件光鲜亮丽的外衣,内里都是一样的腐朽和溃烂,就连宴会本身,都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纸醉金迷。
傅程言突然感到有些疲倦,突然觉得其实一切都没什么意思。一种茫然和消极的情绪侵占了大脑,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想什么。”傅程言摇摇头回答道,“我可能是喝多了。”
他手里的确拿着酒杯,但他和唐浩初一样从头到尾只抿了一口酒而已。说完便将杯子放在台面上,抬脚往外走,想去外面透透气,或者干脆离开这里。
舞池边的乐手不知何时奏响了舞曲,众人去舞池里跳起了舞,缤纷的裙摆和灯影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交错倒映,让人眼花缭乱,但在傅程言眼里,世界仍然像隔了一层破碎的冰面或毛玻璃一样失真。他心无旁骛地绕过舞池,正准备踏出大门,被陪他一同参加宴会的助理喊住,问他要去哪儿。
助理以为傅程言身体不舒服,所以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心,傅程言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准备回答,却在扫过舞池时微微睁大了眼。
唐浩初也在舞池里,——就在舞曲响起的那一刻,他丢下那些围着他的女孩子走向了一个独自坐在角落喝酒的黑裙女子,并开口邀请她跳第一支舞。女子似乎有些醉了,看向唐浩初的眼神甚至带着不愉,却不知为何答应了唐浩初的邀请,和他一起进了舞池。
原本舞池里尽是一对对跳舞的人,可此时此刻,整个舞池都成了他们二人的天地。因为两人实在是太过于光耀夺目,甚至让舞池中的其他人忍不住有点自惭形秽。
只听乐曲时缓时急,修长的军裤追逐着飞舞的裙摆摇曳过几个节奏急促的圈,又随一个抒情的转身旋转出缠绵浪漫的旋律,倾斜和摇摆的动作灵动又飘逸,如一场似幻似真的梦。直到长笛和大提琴一起进入到浮夸宏大又行将就木的抵死狂欢,舞步转而热烈多变,跳跃旋转令人目不暇接,唐浩初最后在落尾处随着曲调抱着舞伴转了半个圈,——女子的乌发和裙摆因此而扬起,如拥有美丽翅膀的蝶,而唐浩初挺拔的身姿和Jing致的侧脸轮廓在光影里带出一种神秘到令人窒息的性感,连下颌线到脖颈的线条都充满了若隐若现又明目张胆的诱惑。
待脚步最终站定时,青年的衣袂和发稍从飞扬缓缓静止,千涛万浪似乎也都静止于一瞬。这一刻,傅程言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不知谁撞进了谁热切的眼眸,刹那间如一脚踏碎了星光,繁星碎散漫天。
一切就像是按了暂停键,旁边明明有很多人说话,傅程言却觉得安静到可怕,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聒噪地鼓动着耳膜。
心跳甚至快到让难以呼吸,周身包裹的冰面和毛玻璃哗啦一下坍塌,整个世界从失真的状态重新恢复正常,他也重新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切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只有眼前那个少年才有意义。
傅程言抬手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粒,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唐浩初时的情景,那日天气很好,他坐在咖啡厅里,穿着军装的少年和阳光一起推门而入,一双望着他的眼睛明亮得惊人,让他灰白的人生从此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当晚和少年一起吃完晚餐,他撇下司机独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