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作鸟兽散。
“吃饭了么?”海湾起个大早,也没等他,骑着粉红电驴便来了。
昨天剪彩后开宴会,迟归替他挡了不少酒,因此一觉睡得深沉,并未被他吵醒。
“还没有,中午要去看守所,所以赶紧来看看,怎么还没客人呢。”梦想中人群涌入的情形并未发生,他有一点点失落。
迟归摸摸他脑袋,微笑说:“现在住宿都是提前预定,你第一天开张,怎么会有人过来。再等等,生意会越来越好的。现在我们先去吃饭,这才是正经事。”
“酒店就能吃,干嘛去外面吃?”有他亲自把关,还有高峰高山的厨艺,海湾自信没有哪里的菜品能比得上他这儿。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每个月这天的上午都会去城南大榕树茶庄吃早点。”迟归和秦川打个招呼,牵着他向外走去。
海湾坐进副驾驶,待他绕到驾驶室,询道:“你说的人是谁呀?我认识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迟归系上安全带,驱车开出了酒店花园。
如今天气日渐温暖,清晨的空气冷而不寒,海湾降下一隙窗户,渐渐长长的发丝随风飞扬在空中,心情被水洗过般澄澈。
迟归开过汽笛声声的码头,穿过蜿蜒幽深的隧道,路过层峦叠翠的公园,转道驶进了老城区,在一家三层高的古朴木楼前停了下来。
海湾搓搓手,站在门口看雾汽腾腾自蒸笼中升起,街上零星散落着几个吃早茶的人,放眼望去一片红尘烟火气。
“进去吧,三楼有预约。”迟归停好车回来,搂着他的肩膀登上了木梯。
大榕树在冬日里还绿着,虽不如夏日枝繁叶茂,也是萧条中难得的一缕生机。
榕树下有一张水墨山水屏风,将窗边的风景与室内隔开,隐隐能看见袅袅轻烟自里飘出。
海湾和迟归由服务生带过去,转过围屏,里面坐着一个正在烫茶杯的人。
他一身麻布衣裳,脖子上带一条极细的铂金项链,乌油油的头发用木簪在脑后挽了一个髻,不是别人,正是海湾当初在皇家酒店费心取悦过的严周晨。
“迟先生,海先生,坐。”他伸手一摆,示意二人落座。
迟归拍拍海湾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抱歉,来晚了。”
“哈哈,不晚不晚。”严周晨指指对面墙上的挂钟,笑道:“是我来早了。迟先生遵循英式习惯,不多不少提早五分钟到,非常绅士。”
海湾悄悄向迟归眨了眨眼睛,说:“我们是凑巧罢了。”
“哦对了,还没恭喜海老板,新酒店开张了!”严周晨亲自给他一只杯子,斟上茶道,“地方我路过时看见了,非常漂亮,装修得很有格调。”
酒店采用流线型钢骨设计,白中带灰的大理石地面,桌椅都是棕色木质材料,Jing致中透着朴素的风格。边边角角的框架则是黑金色,低调奢华不浮夸,四处摆满了鲜花与绿植。
“谢谢,我很荣幸。”海湾脸色一红,打心底里觉得高兴——严周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去过的国家、尝过的美食不逊色于迟归,得他一句称赞的确荣幸之至。
迟归啜了一口茶,道:“既然严先生知道酒店的事,那我们也不卖关子了。今天约严先生见面,是想请你去海湾的酒店尝一尝他们的菜品。当然,我们会支付报酬。”
“没问题。”严周晨一口答应了下来,痛快得出乎海湾和迟归之预料,“下周三怎么样?那天下午我刚好有时间。”
“我也没问题。”海湾举杯笑说,“以茶代酒,谢谢严先生。”
迟归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与他略坐片刻,便提前告辞了。
二人走出大榕树,径直进了对面的雅园居饭庄,迟归从抽屉里拿出菜单递给海湾,让他先点菜。
“你刚才笑什么,是不是笑我很傻?”海湾勾选着上面的鲜虾馅小笼包子和粉蒸排骨,扁嘴问他。
迟归捏捏他鼓起来的脸蛋,语气溺爱地道:“笑你有趣,茶不是那样喝的。”
“我不知道嘛,反正怎么喝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要紧。”海湾按铃叫来服务员,把菜单给他,拄着腮说:“就是你们讲究多。”
“不是我讲究多,是他们爱茶的人讲究,不过他们不会和你这个外行计较的。”迟归握着他的手,凑近他鬓边,呵气道:“毕竟你这么可爱。”
“严重警告,不许在公共场合勾引我!”海湾两手抵着他胸膛,躲着苹果似的红脸蛋,让他离自己远些。
迟归巧言令色道:“这里是我的包厢,严格意义上讲,在这几个小时内,它是我的私人领域。就像你酒店的房间,客人支付住宿费以后,在退房之前属于他私有,不能擅自进入。所以不是公共场合。”
他力气甚大,逼得越来越近,海湾只得向后弯腰,眼看要摔下去,忙说:“我狡辩不过你,赶紧起来,我再磕头就磕傻了!”
偏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短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