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卧室里亮了不少,窗外也渐渐有了人声,大概是邻居在互相打着招呼。
慕川睁开双眼,还是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不由得抬手捂住眼睛,视线再次被黑色占领。本该在清晨有所变化的下身,此时没有丝毫黏腻,反而在柔软的被子底下安静地蛰伏。抱紧了手里的软绵绵,慕川翻了个身,又换了个姿势,最后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了手机,给自家秘书发了个信息就随手一甩,懒得理会工作什么的,回到了熟睡之中。
只不过这次也不会见到阿云就对了。
另一头,收到短信的秘书小姐扫了一眼,随即惊到咬碎了手上的核桃仁,碎沫掉了一膝盖。顾不上去清理,她迅速地点开一个名叫“潜心学习,努力工作”的大群,手指翻飞输入了一行字——
“夭寿了!老板今天翘班了!”
本来潜水的诸多部门经理以及员工们纷纷浮起来,七嘴八舌地回应:
“不会吧?应该是加班吧?”
“安娜你别骗我,从我进公司以来就没见过老板翘班。”
“对对对,老板这个工作狂整天都在工作。”
“话说你们都不知道老板最近都准点下班吗?除非晚上有饭局之类的,不然他走得很早啊。”
“哎?真的吗?”
伸手扫了扫裙子上的碎屑,挪动身子往桌子靠,秘书小姐下意识看了周围发现不会有人过来,这才捧着手机回复:“当然是真的,他刚刚给我发信息要取消今天所有的日程安排。”
这回大家不得不信,转而追问起细节,或是猜测老板翘班的真正原因。当然,“老板”自然指的是慕川,私底下他们这些下属闲聊基本用代称。
秘书小姐随手从桌上打开的罐子里挖出一颗核桃仁,放进嘴里嚼嚼,才慢悠悠地解答他们的疑问:“我觉得老板肯定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可能变成恋家狂魔。”
这句话一出,群里沉默了半响,随即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无数表示难以置信的表情包哗哗哗刷屏,其中夹杂着几句“我不信我不管老板是大家的”、“哪个妖艳贱货抢了我们老板啊”以及“连老板都脱单了,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诸如此类。
等一波哀嚎过去,秘书小姐不嫌事大,哼着歌敲下一句话:“一大早翘班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累坏了,夜夜笙歌啦~~~”满怀恶意地加了三个波浪号,充分反映了身为某种意义上最靠近老板(办公室)的人,秘书小姐没学别的光学会了黑心肠。
夜!夜!笙!歌!
遭受暴击的女下属们纷纷抱头痛哭,沉重悼念公司里最为有吸引力的男人从此不再是她们的对象,而男下属们一边为强有力竞争对手的消失感到高兴,一边也为自己的形单影只陷入悲伤。
“得了,好好工作,免得老板回来发现你们一个个不认真,到时候揪着错误不放,就别怪我不帮忙掩盖了。”秘书小姐看着热闹吃完最后一颗,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顺便给出了真诚提醒,这才转头处理起自己没做完的活。
只是心里难免也嘀咕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撬动看起来跟性冷淡没啥区别的老板呢?”
慕川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脑补成沉迷某种运动而丢下工作不管的“无良老板”,虽然这个猜测其实很对,但是要是按照他的说法,现在是做不到夜夜笙歌,顶多抓住空闲时间见一见阿云,然后喂饱他。
赖在床上直到快中午,慕川终于舍得从温暖的被子里出来,不仅没有翘班的负罪感,而且脑子里还在回放昨晚的旖旎梦境。他换上衣服,抖抖床上的被子,很小心地折了几折,抱起来往阳台那边走。
“今天天气很好,来晒晒太阳。”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摊开被子在窗台上,秋末的阳光洒在身上,即使是正午,也不觉得很热,反而是熏熏然的那种舒服。等将皱褶也抹平,慕川才回到书房,打算处理一下前几天堆积的工作。
对着发光的屏幕就忘记了时间,慕川丝毫没有留意到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从十点跳到了下午一点。书房的窗是打开的,微风吹拂,掀起了白色的窗帘。这时,有同样也是白色的东西飘了进来,很小一颗,晃悠悠地像在寻找方向,在感觉到了正在伏案工作的人之后,才在半空中一跳一跳,很兴奋地跑过去。
敲打键盘的手停住了,慕川定睛一看,是莹白色的小光球降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就像撒娇那样蹭蹭,然后蹦起来有些不满地提醒他该去吃饭了。别说是怎么从一颗球的动作里看懂,和对方相处了那么久,慕川早就能猜到对方的用意。他不禁笑了笑,翻过手让光球躺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轻轻拨弄,怕痒的小球就微微颤抖,左右摇晃想要逃出去。但最后还是没有挣扎成功,只好愤愤不平地气炸了,无数星点一样的碎片散开,碰到手掌就消失不见,却带来温热的感觉,仿佛是谁的手握住了一般。
“好了好了,我去吃饭。”像在对谁说话,但是面前只有运作中的电脑,周围只有安静的空气。慕川走出书房,先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