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紧闭,偌大的套房客厅漆黑一片,几乎融入黑色的男人带了一个很大的鸭舌帽,长长的帽檐将他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一截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和一张含着瘆人笑意的嘴露在外面。
“你长得和我想象中一样漂亮,小娇娃,不对,应该叫你柳流吧……”男人慢悠悠地念叨着,语气竟像是老熟人打招呼一样亲昵,吓得手脚冰凉的柳流一听到“小娇娃”这个称呼瞬间头皮发麻,连带着表情也有点失控。
“你怕我干什么?”男人似乎是真的不解,迈着步子又逼近了两步:“我给你刷了那么多钱呢,还蹲在这个房间里等了你这么久,你一点奖励都不给我吗?”
“你,你认错人了!”柳流好不容易才捋直了舌头,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嘿嘿嘿……”男人咧着嘴又笑了:“你骗我,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现在加上你的声音,我就更确定了!”
柳流急得都快哭了,他掐着手心,斜瞟着眼睛去看地上的手机,他现在该怎么办?
……
刚收到柳流手机发来的警示消息就立刻跑过来的程孚生还是扑了个空,布局一模一样的套间里面黑黢黢空荡荡的,不久前还红着脸蛋儿害羞的柳流早已经不见踪影,凌乱的沙发上面摸起来都还是热的。
程孚生黑着脸从沙发前面捡起了屏幕碎成蛛网状的手机,跟在他身后的许鹭显然是来看热闹的,盯着程孚生的司马脸嗤笑道:“哟,你这个小情儿脾气够大的呀!”
程孚生深吸一口气:“报警,找酒店调监控!快点儿!”
“不是吧,程大少,这就得出动警察,不至于吧你!”许鹭还以为消失的柳流只是耍耍脾气,搞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对程孚生一脸如临大敌的神情不免咋舌。
程孚生转过头,一脸煞气地瞪着不分时机絮叨的许鹭,厉声重复道:“报警!调监控!”然后猛然揪住了还在发愣的许鹭的衣领:“他要是丢了,你赔不起!”
在当地一霸许鹭的催促下,警笛声很快就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监控到手,终于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的确有一个戴帽子的黑衣男子的恶徒带走了柳流,但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酒店。
看着镜头里黑衣黑裤的高大男人拖着脚步发软的柳流离开监控范围,许鹭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心惊,一旁默不作声地程孚生盯着监控屏幕,反而已经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地协助警察部署,加入到房间排查活动中来了。
……
酒店十七楼的一个普通大床房里,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柳流被男人丢到了床上,嘴上还勒着男人顺手解下来的皮带。柳流盯着站在窗边的男人的背影,两行眼泪儿无声的往下淌着,他甚至都不敢哭出声音,只能缩着身子无助地颤抖着,脑子里唯一清醒的是走马灯似地闪过的绝望和恐惧:我会不会死在这里?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吗?谁来救救我?……
一身漆黑的男人站在窗前,挑着窗帘看了看下面的情况,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没预料到这出变故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好快啊,这是你男朋友干的吗?”
柳流的嘴被硬质皮带勒得死死的,压根说不出话来,男人也不等他回答,关好窗帘后自顾自道:“唉,我还没找到你,你怎么就有男朋友了呢?”男人歪过头来看着满脸涨红的柳流,随后释然了似的笑了笑:“不过我不怪你,现在也是一样的。”
男人逼近的脚步像是踩在柳流的心尖儿上似的,等男人的身影完全拢住柳流的时候,他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耷拉着的卷毛脑袋疯狂甩动,嗓子里面挤出一阵呜呜的闷喊,一双被缠在一起的赤脚也发狂地扑腾起来。
被踹了好几脚的男人却一点没有扫兴,反而按住活生生的温暖的“小娇娃”,贴心地帮他抹去了脸上横七竖八的泪痕:“你哭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了吗?”
柳流被男人罩下来的体温熏得一怔,然后又立刻挣扎了起来,男人一时没注意,让那双被按在头顶的手得了机会一下挣脱了桎梏,随后咚一拳结结实实地锤在了男人的侧颊上。
脑袋一歪,黑色的帽子瞬间被甩落,男人终于露出了他那双饱含痴狂和欲望的眼睛,漆色的瞳仁上印着满脸惊惶的柳流,男人用舌尖抵了抵闷痛的脸侧,随后咧开嘴对着柳流绽出了一个癫狂的笑:“真有劲儿,那我们今天就可以多玩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