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一个小时,邵时渊居然还要甘霖下楼,他来接他去公寓。
甘霖把自己换洗衣物装好,抱在怀里,偷偷摸摸往门口挪。那样子,真像个鬼鬼祟祟要跟?情郎私奔的臭小孩。
还被出来接水喝的余枫瞧见了,甘霖迅速梗直脖子,偷偷摸摸是一回事,被抓住了,可绝不能显得猥琐!
他理直气壮地出门恋爱,俩人又在客厅续了场吵。
舅妈听到声音也出来多问了几句,最后也只多嘱咐了甘霖……也不知道嘱咐什么,她神情复杂,最后也没有明确阻拦,只说别给人家添乱。
甘霖收了顶余枫嘴的气焰,老老实实地点头,心想,意思是答应他去找邵时渊啦?眼珠瞄了两眼舅妈和哥哥,撒腿就往下搂跑,门都没来得及关。
隐约听到他哥摔门的声音了,好像还骂了他一句吃里扒外,眼光低劣。
呸呸,甘霖自认眼光卓绝,邵时渊和余枫的难得共同点,倒分别是看上对方和看不上对方的眼光低劣。
他眼尖,一下楼就看到邵时渊的黑色大众,跟在高铁站如出一辙,突——地往邵时渊身上飞。
邵时渊还是笑,稳稳接到了这个甜蜜的人形炮弹。
甘霖想明白邵时渊今天这出的目的后只觉得更爱他了,仰着头撅着嘴巴要亲亲。
邵时渊只摸了摸他的脸:“上车亲。”
甘霖不做声,撅得跟花儿似的上下唇瓣,彼此啵啵两下,还在讨亲。
邵时渊无奈地说:“你哥貌似在窗边看我们,确定还要?”
甘霖瞬间萎了,做贼似的松开抱,还要拍两下邵时渊的手臂,催他赶紧上车。
余枫就这样看甘霖跟邵时渊驱车离开了,牙齿都要咬碎。
舅妈在旁边愁眉苦脸,她本来在谴责儿子神经病搞偷窥的,结果说着说着自己也看了起来,现又叹气:霖宝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这邵时渊怎么都不回应一下的啊?小孩儿脑袋都耷拉下去了。
母子俩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家白菜被拱的烦闷。
白菜本菜心情倒很灿烂,邵时渊还没招供他就甘尔摩斯地分析完了,还要穿插“你太厉害了”和“你怎么这么坏”的夸赞。
“是不是,是不是?”甘霖眨着眼睛求证自己的猜想。
“差不多。”邵时渊趁红灯补上刚才的吻,甘霖还没来得及伸舌头他又坐回去了,好像只是解了一下渴,继续解释道:“没提前告诉你是怕你演不好……你肯定闹着说喜欢我了吧?要求你这么做反而没这么自然。‘圣诞’这点你之前有提过,可信度会高一些,也显得我跟你联系的时间很短。”
“你就更渣了。”甘霖抢答。
“对,”邵时渊笑了一下,又夸他,“真聪明。”
甘霖把这份荣耀分到他们的小家一般:“你这么聪明,我不聪明怎么跟你搞对象?”嘚瑟又甜蜜。
邵时渊又交代了后续的打算,他的想法是冷处理一段时间,甘霖下次回余家的时候肯定又要跟余枫冷嘲热讽一番,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有余枫在,舅舅舅妈也难免潜移默化对邵时渊真的有意见。
然而要余枫和邵时渊能正常相处,难度不亚于甘霖的生化课成绩上九十——这俩人谁也看不上谁,还结了这么大的怨,哪怕余枫憋得出好脸色,甘霖也不想邵时渊跟那个坏家伙有握手言和的关系。
就算邵时渊完全好了,一桩背叛的具象就在眼前,也是难以舒心的吧。
“那怎么办呢?”甘霖苦恼地说,“难道就只能让舅妈他们默认你不好了吗?好不公平,我不想这样。”
但甘霖又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或许目前而言,仅仅牺牲邵时渊的名誉,已经是利益最大损害最小的办法了。
他只是和以前,邵时渊和余枫刚分手那会儿,舅妈问甘霖知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一样,下意识想维护一下邵时渊。因为他就是那样信任他,也就同样希望他被别人相信。
甘霖刚还觉得“阵营理论”幼稚而霸道,自己在无形中,却也幼稚且霸道地把自己绑在了邵时渊的阵营。
“和谈没用的话,”邵时渊转了下方向盘,车拐了个弯,“就威胁,逼迫。”
甘霖愣了一秒,然后“啊”了一声。
他呆呆地问:“你要怎么威胁我哥啊?”
好像邵时渊会这样做,是一件极为稀罕且古怪的事,让他转不动脑子。
邵时渊说:“照片,还是你给我的。”
“我麻烦人P成了酒店的床照,够他身败名裂,足够威胁他了吧?也不用麻烦他干别的,少掺和我们俩就行了,别老给家长灌输不好的话,经此以往,这事也就慢慢被接受了。”
甘霖消化了一阵,心底没想到邵时渊是这样的人,看上去斯文正派,原来是朵黑心莲,他想一半,突然问:“你找人P啦?那我哥的,呃,裸照,岂不是已经给人看去了?”
邵时渊把车钥匙拔了出来,闻言有点尴尬。
甘霖狐疑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