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的去医院?”邵时渊问。
甘霖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抱枕上,茶几上摆着邵时渊倒的温开水。他在邵时渊家里,叙述今晚的事。
“因为每年年底是惯例要做检查的。”甘霖解释道,接着张了张嘴似乎要继续说什么,最后却又闭紧了。
邵时渊打量他的表情,温声说:“检查这事,你哥有说过什么吗?”
甘霖默了两秒,问道:“他跟你解释我的体质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邵时渊想了一瞬,几乎同时,甘霖也把答案说了出来:“他会说我身体不好,活不长。”
邵时渊深吸一口气,是的,余枫的确同样这么对自己说过。
“所以,”邵时渊迅速把一些片段联系起来,“那天我们在饭店的时候,你对付宇说,你十八岁了。”
“嗯,”甘霖答,把自己更多地埋进抱枕里,“我听到过,他会和那些朋友说我身体不好,短命,活不到成年之类的。我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一次体检后问了医生,得到否定答案后才放心,不用害怕自己很早死掉。”
“这很恶毒。”邵时渊很生气地说。
甘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但他又忍不住补充:“但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发烧,舅舅舅妈正好都没在家里,是哥哥给我倒牛nai的时候看我脸色不对,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就背着我去医院了。”
“他守了我好久,排号的时候我一直在哭,因为发烧脑袋不清醒,晕着难受,又到了医院,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就一直在哭,他就一直在哄我。”
甘霖的声音从抱枕里传出来,有些闷:“一点也没有不耐烦,你知道的,他温和的时候特别好,我问他我是不是要死掉了,他就说,怎么会呢?甘霖要长命百岁,等感冒好了,哥哥带你吃冰激淋。”
说到这里他好像也有点想哭,就像很小的自己一样,他说:“你能明白吗?那种时候,大人都不在,只有哥哥在,我觉得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永远会爱我守着我的人。”
邵时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去,就像甘霖接着诠释完自己内心的纠结与矛盾后,他也不能帮甘霖作出一个继续恨下去,或原谅这一切的选择。
“哎,”甘霖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复杂呢?”
邵时渊把他搂到自己身上,像搂住一个大大的问号,邵时渊些罪恶地觉得还在长大的甘霖是十分惹人怜爱的,那样苦恼又迷茫的表情,有种稚小的可爱。
他有些奇异地想,那现在,自己是不是才是甘霖会认为的,可以永远依赖的那个?这个想法让邵时渊有些恶劣地感到满足。
甘霖顺从地把脑袋搁到他肩上,有些失落地说:“对不起,都是不开心的事。”
邵时渊笑着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谁叫我喜欢你。”
甘霖很快被这句话逗笑了,咯咯两声,从邵时渊怀里抬头,撅了撅嘴。
邵时渊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甘霖的嘴巴,很有分寸地不伸舌头,细密地吻他的唇面。
甘霖搂着他的脖子,身体随着邵时渊吻自己的力度幅度暧昧地摆动着,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也更察觉不了邵时渊把他抱离了一点。
分开的时候甘霖却又有点不满足了,尝过邵时渊舌头的滋味后,仅仅亲亲嘴巴似乎是不够的,他有些抱怨地说:“你还不跟我在一起吗?”
邵时渊有意逗他,道:“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甘霖很坦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我这么喜欢你。”
邵时渊还想说什么,可甘霖的表情却突然有些焦虑,让他有些担心,他问:“怎么了?”
甘霖着急地说:“你想清楚了对我的……喜欢了吗?够了吗?”
邵时渊点了点头,甘霖又问:“是喜欢恋人的那种,对吧?你没有把我当小孩子。”
邵时渊叹了口气,有些认输地把甘霖往怀里抱了抱,甘霖还不明所以,接下来就感受到自己屁股中间戳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没人会对小朋友有这种感觉吧,我也不是变态。”邵时渊说,还很恶劣地拍了拍甘霖紧张得崩起来的小屁股。
甘霖红着脸认真点头,又说:“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哦?”
邵时渊说是,准备跟小孩来一场法式热吻确定关系,这人却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定情信物。
邵时渊有些紧张地看过去,发现不是什么玉佩也不是什么镯子,而是一台款式十分老的手机,还挂了一对塑料软管编的小拖鞋。
甘霖煞有介事地递给了他。
“这是……”邵时渊摆弄了一下。
甘霖说:“是那部手机。”
邵时渊听懂了。
“里面应该有他拍的那些照片,拖鞋是我之前编给哥哥的,后来也没给他,手机被我偷出来后,就还是把拖鞋挂上去了。”甘霖说,“其实是他拍完很久之后才敢偷的,那时候一直特别担心,偶尔遇到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