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沂将虚弱的萧清澜抱在怀中,可萧清澜却在靠近赫连沂后拼命挣扎。
“小澜!小澜!我是哥哥啊!你别怕…”
“哥哥……哥哥……我不配……我害死了哥哥…”萧清澜浑身滚烫,显然已经没了神智,满嘴说着胡话,虽然不停地挣扎着,可直到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之时手里却还牢牢地攥住赫连沂的衣摆。
……
将军营帐外。
沈云寒面色不善地伫立于帐外已过半晌,里面的军医正在为萧清澜诊治,而赫连沂正忧心忡忡地陪伴在萧清澜身侧,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正是烦心之时,大老远又看到了萧晟,心下越发暴躁,真是太讨厌姓萧的了。
“听说萧清澜受了重伤?”萧晟先打破了僵局。
“……士兵找到他们的时候他就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沈云寒蹙着眉,心下突然有些担忧赫连沂该不会误会是自己把萧清澜打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吧?
“他带了多少人?”萧晟又问道。
“只有一小支Jing兵,大概十余人。”沈云寒听了萧晟的话,倒是觉察到了不对劲,萧清澜现在好歹也是天绍的皇帝,怎么会只带十几人就敢擅闯。
“命人在月都搜查一番,怕是有jian细偷偷摸摸混入。”萧晟点到即止,便丢下沈云寒,径直去寻赫连沂。
“好……”沈云寒答了句,却又蓦然发现不对味,他现在干嘛还对萧晟言听计从,该死!沈云寒狠狠啐了句,还是咬牙切齿吩咐下去,让人在月都各大酒馆客栈搜查可疑之人。
……
萧清澜伤得太重,军医虽然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是人却一直昏迷不醒。赫连沂心内担忧,便一直在旁照料。
萧晟看着赫连沂憔悴的神色,便提议让他先去休息片刻,由他照料。赫连沂本是想要回绝,可是萧晟道:“沂儿不放心,是怕我杀了他吗?”
“不是的……”赫连沂矢口否认,只是他们之间的过节,萧清澜是真的想过要杀萧晟的啊。
“唉……”萧晟叹了口气,将赫连沂拢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头,柔声道,“若是从前,我定要让他十倍奉还。可如今过了一趟鬼门关,我早已知晓,我所重视的不是这些,而是想要我的沂儿时刻陪伴在我的身旁。我知道从前我太过蛮横,霸道,而现在我只想着弥补你,只要沂儿开心的我就去做,沂儿不高兴的,我便让它消失与世上。”
赫连沂听了话,消散了内心的不安,心中像抹了蜜开心,他踮着脚轻啄了口萧晟的下颚,小声地夸奖:“还是夫人明理。”
萧晟回吻在他的脸颊,送赫连沂去休息,看着他乖乖的,才返回了萧清澜那儿。
萧清澜还是那副模样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
萧晟坐在桌旁从容地喝了口茶,一改在赫连沂面前温柔缱绻的模样,嘴角微勾,带着三分讥笑:“倒是我小看你了,从前只知你手段狠厉,却不知你对自己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
无人回应,却不妨碍萧晟继续说:“苦rou计施多了总有不好使的一天。你该趁着沂儿心底对你还余有些手足之情,趁早收拾离开。”
“……”
良久,寂静的军帐内才传来丝细微的嗤笑,轻的几乎听不见。
床榻上昏迷的萧清澜的双眸微微睁开了些,他扯着苍白的嘴角,回击道:“我……咳咳……我自然是比不上,皇叔你……”
萧清澜是伤得及重,可这伤却不是他人所害,而是他命令影打得。
为什么?
因为他要利用这一身的伤痕累累来博取赫连沂的同情,期盼他的哥哥能再看他一眼。
萧晟慢慢踱步到榻前,看着萧清澜像只落败的野兽,“你谋划这么多年,如今心愿得偿,就该安安稳稳地呆在天绍,守好你爹留给你的东西……”萧晟手疾眼快擒住萧清澜的脖颈,慢慢收紧,看着萧清澜无声地张着嘴,“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肖想了。”
“疼吗?难受吗?”萧晟嘴角擒着嗜血残忍的笑意,恍若地狱阎罗,“沂儿落水后也是这般感受呢……萧清澜,扪心自问,你还配吗?”
在萧清澜快要咽气之时萧晟松了手,看着萧清澜在榻上咳得死去活来,捂着满身的伤口,愈发苍白的俊美脸上满是薄汗。
“你还不配死在我手上。”萧晟说完后便离开了,余下萧清澜一人痛苦挣扎,他几乎要咬碎牙关,眼里的狠戾骇人。
……
赫连沂一觉醒来便有人来报说萧清澜醒来了,赫连沂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去看他,可是到了军帐门口却又收回了手。
他如今换了身份,又何必再与前尘之事有所牵扯呢……
赫连沂隔着布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小澜如今是天绍的皇帝了,若是因为他在连月停滞不走,惹来杀身之祸,那他便更对不起萧清澜了。
赫连沂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却被帐中虚弱的呼唤拉住了脚步。
“是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