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海还维持着亲吻的动作,听见这话时身子一僵,抬眸瞥了一眼潘群,又转回视线落在景和青白的指尖上,一皱眉,重新盘腿坐回长廊,道:“知道了。”
潘群却眉头一拧,拂尘搭在弯臂里,沉yin片刻,犹豫道:“那是请大人进来?还是……先将陛下唤醒?”
陛下眼底的乌青用脂粉都遮不住了,今日难得有一个好觉,若是再不好好休息,他都担心皇帝陛下晕倒。
“都不用,”顾晏海搬了个板凳坐到景和身边,低头捡了本之前垫屁股的折子,瞧着好像有点灰,赶紧在空中拍了两下,“晾着他……待会和儿醒了也不必说,免得他心里惦记,明个儿不肯睡。”
听到不用叫醒景和,潘群绷着的脸色便松了,听着顾晏海的话觉着甚是有理,要是让这小皇帝知道了自己因为午睡耽搁了政事,明个儿怕是怎么都不肯睡了。想了想,他握着白马尾拂尘来回挥动,应道:“哎,好,那谢大人怎么办?”
顾晏海弹平了奏折上的折痕,眼都不抬地说:“老谢…不是,谢大人,从齐鲁赶来,路上辛苦,就先喘口气,晾他个半个时辰,再给把椅子坐坐,上杯茶休息休息……老潘啊,你别去伺候,这位谢大人,脾气大,要那种脾气大的、见风使舵的…上去多给上几杯茶,晓得吧?”
这一会儿说谢自清脾气大,一会儿还说要晾他半个时辰,潘群听得稀里糊涂,抬头刚想问顾晏海买的什么药,结果就见这人脸上写满了“恶有恶报”四个大字,登时明白了,原来是有私怨啊!
默默唾弃了一下顾晏海的小心眼,潘群现在倒是有些犹豫了,问:“……当真?”
顾晏海看完了一本折子扔到身后,转手又拿了一本新的,抬手拨开景和的额发,给他扇风,有点不耐烦地回道:“不然呢,放心,我有分寸的。”
听到这话,潘群自然不再多问,欠身退出长廊尽头,按着顾晏海的吩咐办事去了。景和长时间一个姿势有点难受,困得睁不开眼,鼓着嘴巴哼唧:
“哥、哥哥……抱…抱一下……”
顾晏海赶紧甩了折子,跪起身抱着景和的侧腰,帮他翻身:“别急,慢慢来……乖,睡吧,哥哥在这里帮你。”
景和唔了一声,伸手勾住顾晏海的脖子,睁了水朦朦的眼睛,双颊绯红地靠在他的肩头上,腾出手按住鼓胀的腹顶,慢慢吐气:“哥哥……”
音调又软又绵,末了还添了微许撒娇的意味儿,这是讨吻时常用的语调,也是想做时的开头。那棵青绿的桃树翠蔓摇绕,被微雨吹的来回摇晃,雨珠滑过叶面凝于叶间,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是不是难受了?他们闹你……对不对?”顾晏海侧过头咬他的耳朵,手臂环拢着景和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的双膝之下,将人儿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不急,咱们回房。”
“哥哥……”景和埋在顾晏海怀里,柔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腹顶,“疼和儿……”
“好,疼你。”
雨滴坠了地。
含元殿外长廊上的躺椅逐渐散尽了温度,春阑和风皆融了脊梁棱角。初夏微雨淋透了灼意,拉下薄凉的绚烂绛橙夜幕,澄澈的月色在今夜也变得迷蒙。殿内门窗紧闭,浓郁的白麝香掩盖着腥甜的nai香,静谧的气息弥漫在殿中每一个角落。
月白轻纱帷幔后,床榻之上两道身影紧紧贴为一体,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一只细长,一只健硕,紧紧相扣着青筋毕露,颤抖着抖下微许汗珠,直到拔高的呻yin达到一个顶点,就听一声尖锐的求饶声再度打破这片宁静,殿内才重新归于静谧。
那只细长青白的手指兀地歇了力,露出手臂内侧一排鲜红的针眼,被另一只手臂折了回去,钻回帐内。
顾晏海浑身赤裸地抱着怀里同样赤裸的景和,握着他的手搁至唇边吻了吻,瞧着小皇帝眼底下的乌青,有些后悔刚才没喂点东西给他吃,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醒来时怕是要抽筋。
想了想,顾晏海还是揉着景和的脑袋,柔声道:“和儿,我们吃点东西再睡可好?不然晚上要抽筋的……和儿,你在干嘛?”
话还没说完,手臂就缠上他的腰了,热热软软的胸脯蹭着他的腰胯,激的他又起了反应。但顾晏海一时也拿不准这是没吃饱还是梦里的动作,小皇帝一睡觉就喜欢蹭,哼哼唧唧个没完,和平时话少羞赧的样子大相径庭。
等了好一会儿,景和还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弹,被褥下的小腿踢翻了被脚露出蜷缩玉润的脚趾,脸蛋贴着顾晏海的胸膛,安心又舒心。
“睡……不揉了……”
景和眼都不睁,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儿,又往顾晏海怀里贴了贴,让他别再揉他的头了。
顾晏海轻笑地收回手,依着他说话:“不揉了,和儿睡吧。”
景和呼着气,紧紧地抱着顾晏海,眉眼弯了弯,梦呓似的说:
“哥哥…和儿好…好喜欢你……”
“……”
顾晏海笑了笑,抱着他一并倚回软枕,望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