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槐现在很慌。
很慌的那种很慌。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到这个荒郊野外到底是为了什么。其次,他身上还穿着睡衣。
他明明记得今天晚上他就是正常直播完,下播后就回屋睡觉了。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举目四顾,夜黑风高,除了蝉鸣和偶尔的鸟叫,什么都没有。不对。王槐继续看。有个单间的破屋子,这里是在一个水坝旁边。而他脚边,就是奔涌的水流。哗啦啦的水让王槐吓得直接走上岸,直到离水流一定距离他才安心。
现在他的对岸是个……破屋子。真的很破,恐怖片标配的那种破。王槐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去为好。说不定里面住着个流浪汉什么的,那才是真正的战斗力。
虽然是夏天,但毕竟是晚上。王槐还是有些冷,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部手机,打开,是他自己的,上面显示凌晨一点五十分。
“这么晚?我这是梦游出来的吗?”
王槐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其他的不说,这幢似乎在嘎吱作响的小屋,就该让他警戒一阵。这个时间,正是不那么好的时候,虽说人都觉得正午Yin气最重,但那时候都是大太阳,有什么东西早都被晒跑了。而此刻,他在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的情况下,一个人穿着睡衣走在外面,怎么说听上去都感觉很恐怖。
他开了手机定位,自己走了回去。回家后倒头就睡。
……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王槐头痛地环顾四周。他上次以为这只是个梦,手机又没开计步器,就也没太注意。结果一觉醒来,又到了这么个地方。他又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一点四十七分,和上次差不多的时间。
依旧是鸟叫,蝉鸣,天很黑,似乎上次走回去的时候计算了一下时间,后期他直接骑着共享单车回去的。这里离他家还不算很近,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王槐回去后准备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是不是有夜游症。家里两个大活人,一个都没发现他悄悄爬起来走了那么远,该是何等恐怖?满长青还好,他毕竟是驱鬼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唐豆浆虽然也很猛,但如果深夜忽然看到他闭着眼睛走出去估计也会不好受。
他的脚旁,还是哗哗作响的水流。不同的是,上次那夜还是黑灯瞎火的小屋,此刻似乎亮起了微弱的光芒,铺洒到附近的地上。小屋的门窗紧闭,只能透过半透明窗户透出的光来观测。即使是在对岸,也显得有些Yin森可怖。
王槐丝毫不想和这小屋沾染上什么联系。开了定位器,抬脚就走。只不过这回留了个心眼。
那小屋的门,直到他走了很远,消失在他视线之外,也没有打开。似乎只是一个伫立的雕塑物。
天亮后,王槐就去医院检查。万幸,医院里没有白无常的身影。王槐随口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对方出差了。拿到的检测结果初步显示他确实有梦游症,但暂时无法根治,王槐索性把全套检查做完,诊断结果显示他还挺健康。
梦游属于心理类疾病,王槐知道一切心理类疾病都挺难搞,所以他也摸不准。
这一切都让王槐摸不着头脑,就回家跟满长青说了,也让唐豆浆注意着些。于是,这样的情况消停了几日。满长青也一样搞不清楚状况,似乎是跑去问笔记本里的金琪,得到的答案是,王槐是自己出去的。根本没法解决。
但是几天后,王槐再一次出现在了那个地方。他简直有些崩溃,还好这样的情况不是三天两头出现,而是隔几天才出现一次,要不然他的Jing神肯定吃不消。梦游症多见于儿童,王槐过去二十几年根本没有梦游,最近压力也不是很大,突然出现的梦游症,让他实在是脑热。
王槐下意识地往口袋里一摸,完了,这回没带手机。
他明明睡前还注意把手机放进口袋,就是为了避免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结果现在,你告诉我手机没了?王槐简直是要怀疑是他走在路上被别人抢了。
没带手机,回去都难办。王槐就是个不认路的,没有导航的情况下在外面跟直接失踪没有什么区别。王槐叹了一口气,走到岸边。这回,那个小屋没有亮灯。王槐望向对岸,依稀还可以看到本市最高的那座大楼,还能看到亮起的灯。他隐约记得,金哲就在里面工作。
或许他大老远跑出来就是为了找金哲?王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但这回没有手机,又着实让他苦恼了一阵。
没有手机,就意味着没法回家。
王槐做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先去找金哲,其他的白天再说。这次是他准备不充分,下次他出来直接记熟路线,没手机也能走回去。
可是对岸就是那座小屋。
如果他要走过去,那他第一时间面对的就是那个小屋。王槐吸了一口气,决定先走着再说。这大半夜的,走到路中间说不定就有人了。可惜,即使有人,他人也不可能把手机借给他,毕竟这世界上,陌生人总是那么“不可信”。
王槐忽然就想起金哲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