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缠人得很。”
就在爻楝指尖没入湖中的那一秒,一艘小船晃晃悠悠地从水面下浮起,数道水流从船舱两边流下,随后消失不见。
凌厉的剑气打在重新站起身的弟子足下,封锁他们向前的通路,做过震慑之后,竹涧带着爻楝一跃而起,足尖点在船板上,船只立刻应声而动,向着爻楝要求的方向飞驰。
还不会御剑飞行的师弟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召唤船只更是有自己独属岛屿弟子的专权,不出意外到了这里,他们可以十分轻松地出道。
念及此处爻楝又有些揪心,君湖岛待他至此,他却极有可能是一只外来的、侵占了他人身体的妖怪。
竹涧丝毫未留意到爻楝瞬间的低落,他放下怀中人,掀开自己的满是泥土早已不再洁白的外套,这就开始脱爻楝的衣服。
“别……”爻楝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剥开自己胸前衣襟,一只手顺着腹部肌rou探了下去。
“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竹涧不耐烦地拍开爻楝试图阻止他的手指,他在肝脏的方位轻轻一按,嘴唇微开刚想问疼吗,就只听耳边爻楝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呼,他像濒死的鱼一般全身都躬了起来,毫无血色的手指死死捏住竹涧衣物,尖长的指甲将袖子碎成了一根又一根的布带。
“好吧……我知道肯定很疼了……”竹涧讪讪地缩回了手,眼睛中却满是兴奋和激动,一副如果不是怕把爻楝弄死了,还想再次尝试的模样。
他不再想杀爻楝了,但是看见对方痛苦,竹涧还是因报仇雪恨而感到身心舒畅。
他现在对爻楝抱有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感情,既希望他不好,又希望他好,前者来自于脑海思维,是他五年来昼思夜想的执念,后者则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渴求,每每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冒出来,影响他的认知和情绪。
爻楝喘息了许久,即便他认为竹涧就是故意的,目前也拿他没有办法,良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切莫掉以轻心。”
“怎么,难道现在还能从天上冒出个——”
话刚说到一半,小船倏地被削掉了后半个船舱,竹涧震惊地瞪大眼睛,喉结一窜,将剩余的话吞入腹中。爻楝顺着竹涧转身的动作抬起头,就看见半空之中,神色冷硬的左长老横剑在身前,厉声道:“回去!”
只剩前面一小半的船只咕咕噜噜地快速向下沉,不一会爻楝的腰部以下就没入了湖水中,冬日接近结冰的温度冻得他瑟瑟发抖,他缩在竹涧怀里努力地往内钻,对方裸/露在外的颈项是寒冷之中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来源。
竹涧紧张地思考着如何应付来人,他唯一会的招数就是剑气,遇上法力稍微高深些的人根本毫无胜算,这时他低头,却发现爻楝正喘息着将冰冷的脸颊贴上他肩颈处,不断小幅度地磨蹭。
“怎么了?”竹涧按住他的后脑,“伤口疼?”
“冷……”
“冷?”竹涧诧异道,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爻楝如今身体几近于一个凡人,他把爻楝抱得更高,明知无用还是努力踏到最后一块未沉入水中的船板之上。
“你们动作可真快。”竹涧说了句废话,借此机会思考下一步动作,其实他知道自己独自脱身的办法很简单:把爻楝往水里一扔,他化成剑气,跑就完事儿了,反正君湖岛最多把爻楝关起来,又不会害他性命。
但下一次若再想带爻楝出岛却没那么容易了,第一是不会有下一个来捣乱的万界门人,第二是掌门出岛的机会一年可能就这么一次,再其次他们肯定会派更多的人严加看管爻楝……
今日是最好的机会……想到这里,竹涧又开始怪那没用的万界门人,又是蟒蛇又是妖丹,是不是全部招数都使在了爻楝身上,事成之后怎么一点也不经打,这么容易就被长老做掉了。
左长老看起来一丝寒暄的意思都没有,自始至尾都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将剑微微向腰侧划动,摆出一个蓄力的姿势。
再好的机会也没有小命重要,竹涧暗暗贴在爻楝耳边说:“下次再来找你……”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松手,眼睁睁看着全身无力的爻楝摔入了水中。
“人还给你们,他不会凫水,你知晓的吧?”
竹涧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转身就要跳入水中化形,然而就在他以脸击水的刹那,水面突然浮起来一道蓝色的平面,他咚得一声撞上去,脸都给撞平了。
本应沉入水底的爻楝也安安稳稳地躺在蓝色面上,只是这面有些弧度,顷刻间他便无意识地往下翻滚,重新撞进竹涧怀里,后者一惊,顾不上捂脸,下意识地拦住下滑的爻楝,并再次紧紧地拥住他。
很快,竹涧就感觉自己的视线与左长老持平,甚至缓缓地超过了他……最后停止在一个诡异的高度,金色的阳光在水底庞然大物的背部四散开来,巨大的Yin影遮盖了左长老的全部身子。
不会凫水又如何,能唤来鲲帮忙的蛟龙就是好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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