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游戏里赫然瞥见了惊魂一幕,夏烨就悄悄地将登陆账号,封存进了记忆的坟墓里。
他怕是过于逼真的VR体验,搅混了他对虚幻与现实的判断力,就像一根不怀好意的棍子,戳进他脑中脆弱的神经之网上,搅起涟漪。
如果要缅怀他与常树的初见,他不需去游戏里,因为常树就在他的身边,是他每天晚上抱得着、触得到的存在。他应该向前看。
于是他开始对着那条“鱼”自言自语。
说实话,夏烨也不确定那究竟算不算是一条鱼。那是一种他在任何百科书上、或者网络图片里,都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
柔若轻纱的软鳍浮游在水波里,缓慢蠕动的触手们,以张弛有度的节奏缩合着,像在指挥一段曼妙的华尔兹舞曲。几乎透明的身体,随着由它拨起的暗流翩然荡漾,时而蹬动触手,擦过玻璃缸壁,像是不经意地掠过某片纯净无暇的梦境。
夏烨发现,当他把灯光全都关上的时候,怪鱼头顶的小灯笼就会渐渐亮起来,像在幽暗的水中世界划亮了一根火柴,照耀出每一颗雨花石的斑斓。夏烨很是喜欢这种梦幻。
“常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你知道你自己生活在水里吗?”
夏烨私自将常树的名字借给了这条鱼。他没有问过常树的意见,当然也没有问过鱼的意见。反正他只在常树不在家的时候,才这样偷偷地跟这条鱼说话。他怕被常树当成神经病。
怪鱼的眼珠慢悠悠地转了过来,就像是某种机械且木讷的平移。它将黑溜溜的眼珠,对准夏烨瞅了瞅,随后又不动声色地转了回去,仅此而已。
常树不知道它有没有耳朵,能不能听见自己的问题,但就算听见了,它也只会用沉默回应。
夏烨听过一种说法:鱼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生活在水里,因为水之于它,就像流过人类肺部的空气,那么自然,那么不着痕迹。你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你以为天大地大,你哪儿都可以去,殊不知一旦离开了空气,你马上就会死。
夏烨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鱼知道,它其实一直生活在水里,包围它的是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它会不会被吓疯?
这个古怪的想法,像一根钉子一样,冷不防戳进了夏烨脑里,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他心头的某个冰窟窿,被凿出了一个洞,随后铺天盖地的寒意,像密密麻麻的冰隙一样裂开去……夏烨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来给你打针,好不好啊……”此时又尖又细的女音再次响了起来!就在他失神的刹那,像是冬夜里一声不怀好意的低语,悄然潜进了夏烨的耳膜里。
他骤然瞪大了眼睛,望定了鱼缸的瞳孔里,充满着惊惧。他有种感觉,刚才那一声诡异的音波,是从近在眼前、那条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怪鱼口里,发出来的……
所以,假装不会说话的鱼,终于对他说话了。
*
“嗯……哈啊、哈啊、哈啊……别拔出去、再快一点!快一点啊啊……”夏烨被环在常树怀里,两人侧倒在床上,做着攻占与承纳的游戏。常树的rou根,叫夏烨紧紧地含在内里,被白腻充盈、润滑的xue口,疯了一样对射过的热物进行挽留。
常树也顺从着他,一边将rou具埋在夏烨的身体里,一边以手掌包裹着他的前端、帮他发泄。臂中人一阵激过一阵的战栗,不由牵出了常树的关心:“宝贝,你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能再这样没有节制地射了,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你别管我!”夏烨呐喊的声线里带着哭腔。临近高chao的喜悦、与借助感官刺激逃避的内心恐惧,一同泛了上来,夏烨快要窒息在这种无助里了。
可是,他感觉到覆在他下体的东西变了……
那只本该充满爱怜与温热的掌,突然消隐了叫人安心的实体,变成了一缕飘飘渺渺的柔纱,那感觉就像是……怪鱼的鳍!
“宝贝儿,我来给你打针,好不好啊……”从男人唇瓣中吐出的女音,就贴近了喷在夏烨的耳际,像是招魂般吓得他一激灵!
从常树背后,猛然长出无数根长长的触手,蹿到夏烨身前,像是毒蜘蛛的腿一样,缠紧了夏烨,把他缚成一个无力反抗的茧,变成“它”的食物,“它”要猎杀的蝼蚁……
夏烨绝望地看到“常树”张开了嘴,眼神里睨出凶光,粉红的舌尖渐渐伸展为长长的rou刺,嗜血的细锥,朝着他的太阳xue狠刺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夏烨疯狂的尖叫和拼了命的挣扎,震得床板都在共鸣。
“宝贝!夏烨!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常树死死地搂紧他,像是用生命呵护住一件易碎的瓷器,声音又焦切又惶急。
夏烨的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常树怎么可能是怪物?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真的病了,或者是无可救药地疯了。
“放开我吧,”夏烨身心俱疲,泪水浇洗着他睫羽下的Yin翳,“你不知道的常树,你不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不明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