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池弘瑞恶狠狠道,“现在那傻逼被你们抓到了,还被你们给打死了,真他妈活该!”
柴曜下意识掐紧池弘瑞的手腕:“你都知道些什么?赶紧告诉我!”
“那你松手!”池弘瑞双手攥拳,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我不喜欢这样!”
被他这么一说,柴曜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从对方身上滚到一旁:“抱歉。”
根据吴修然带回来的笔录,池弘瑞自述自己被侵害时就是仰躺着的。大概被掐住手的姿势让他想起当初无力反抗的自己,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被柴曜松开的池弘瑞掸了掸球衣上沾到的灰尘,背对着柴曜盘腿坐了起来。不过没两秒钟后,他就魔怔地夹紧膝盖,把头挨了上去。
校园的风还在梳理着沙沙的叶子,楼下打球吵嚷的声音依旧。只是在这些嘈杂之中又多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柴曜拍上池弘瑞的肩膀,轻轻抚摸他肌rou结实却在抽动着的后背:“恨你的人已经死了。”
池弘瑞闷在臂弯下的声音不甘又委屈:“他死了也赔不了我的健康!”
一朵白云飘来,将楼顶天台覆在它的Yin影之下。柴曜并没有因为热度暂退而松上一口气,只是仰头默默望着云沿被镀上的那丝金边。
平心而论,他很理解池弘瑞的心情。
一个月前还是天之骄子的一个人,万众瞩目,光环满身。一个月后他被打落神坛,却不是因为他的错。作为男人的东西被人夺走,一辈子只能吃药度日,甚至寿命都会因此受到影响,这还都是后话。
除开一夜白头的父亲与歇斯底里的母亲外,本应在这个世界上最支持他的爱人又刺了他一刀。随着闲言碎语远去的还有他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的孤独,这不应该由一个20岁的年轻人独自承受。
柴曜知道池弘瑞想的是什么。以这位少年的骄傲,他绝对会亲自持起复仇的斧钺,在医院之中的暴戾也都是对于警方的不信任罢了。如果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他一定会带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冲过去。
只是他却在这种时候看到了贺秦身死的消息。伤害自己的元凶已然伏诛,他满腔怒火只是白白燃烧。那是一种鼓劲出拳却捶在棉花上的失落感,简直比死去更加绝望。
云卷云舒,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台的地板不再烫手,直到楼下的篮球队散去,池弘瑞才松开环膝的双臂,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我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不,你有。”半天没出声,柴曜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好干。
“我不想活了。”
“不,你想。”
池弘瑞瞪来一对发红的眸子:“你懂个屁!”
“你要是真不想活了你不会和我说的。”
“你算什么警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嗯,我说话就这样,所以不招人喜欢。”柴曜轻松说道。
“我看也是。”池弘瑞咬住嘴唇,“你脑子有问题。”
“是啊,脑子正常的人怎么会陪哭哭小男生在太阳底下坐一下午?老子脖子都晒得发疼。”
“那你怎么不走?”
柴曜摊手:“我也想啊,可是我的工作要求我得把贺秦的事问出来。”
“他死了。”
“他委托害你的人还在,只有把他抓了才算结案。”
“我怎么知道他找谁来搞我?”
柴曜盘好腿:“不用,我只想知道你和你前男友以及贺秦之间关系的细节。当然你要是不想和我说也无妨,我可以把上次那个同事叫来,你们好像聊的很来。”
池弘瑞略一沉默:“我不是对你有意见。”
“不然你也不能跟他要我微信是吧?”
“才没有!是他乱给我留的联系方式!谁他妈知道是你的?”池弘瑞嚷嚷道。
“好好好。”柴曜默许了这蹩脚的撒谎,“说吧,你和贺秦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池弘瑞叹了口气,“和许琛相处这半年,我根本不知道他就不是单身。所以当贺秦找上门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贺秦找过你?他当时的表现是什么?”柴曜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他说他要宰了我,我以为这只是气话。”
“那之后那个许什么的男生有没有说什么?”
池弘瑞眼睛转去另一边:“我和贺秦见面没有告诉许琛。之后几天贺秦应该是和他说了分手,他那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身体不舒服。他也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
这群小孩也太会玩了,柴曜心里腹诽着。
在警方提取的资料中,死者贺秦真实年龄为24岁,就职于S大附近一家健身房任私人教练。据他同事形容,贺秦这个人平时脾气暴躁,性格算是有些恶劣了。只是他的身材在私教里练的也算是好的,长得也不错,所以就算他平时不怎么推销自己,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