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燕赤霞嫌弃的目光,许娴君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凑过去跟程永安说话。
她实在是好奇程永安怎么会知道最后的胜利者。
一行人劈砍佛像大门,架起熊熊篝火,氛围忙碌又热闹
许娴君顺手搬了块断裂的衡量当作木墩,当谈到大江水之战时,程永安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这是大梁开国历史,是学生致仕六考中的必考题,虽然不清楚此地为何会有太武女帝的影像。
从来不看游戏背景的许娴君忽然懂了程永安的目光,那是一种关爱文盲的眼神
程永安撩起袖子擦了一脑门汗,接着说:太武女帝当时不过一郡守,却因胆识卓越加之顺应民心,便理所应当地成了女帝。
程永安歇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倒觉得,如果真是太武女帝其人,便是选择与前朝余孽联姻,胜利者也必然是她。
许娴君内心有着羞赧:这商人倒有几分见识,朕当时要是与旧世家一起,说不定朕就成扶植前朝皇子的摄政女王了。
说起来,现在大梁三百余年,仍然是沿用太武、建元两位女帝的治国方针,要知道大梁以前的朝代是男子当政,土地屋舍均以男丁人数计算的,当时太行郡,就算是乡下女子也能拿到几亩田自力更生,建元时期妖孽横行,只余下女子才能出城寻着活计,几代女帝陛下体谅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便开了一些恩典,如今除去妖魔滋生,日子其实倒也过得去。
许娴君听着她说男子当政时便一愣,随后又沾沾自喜,朕怎么那么英明神武,不过建元是朕哪辈的后代。
两人谈话还在继续,许娴君正想问她建元的事,人群中却发出一阵sao动,她们不得不停止谈话。燕赤霞推开人群歪着头看她们:程姐,你女儿魇着了。
程永安脸色微变,便朝许娴君一拱手,说了句抱歉,便跟着燕赤霞向人群外走去。
许娴君还想着听人唠嗑,便抓住了燕赤霞的后衣领,可惜燕赤霞身高略矮,一不留神整个人便被许娴君提起,双脚离地的小道士顿时暴躁如雷:你这种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干嘛啊!
哎哎哎,许娴君赔着笑给她整理衣襟,我就想问问程姐女儿还好么?
燕赤霞拍匀道袍,皱着眉道:你一门外人懂什么?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燕赤霞扔下没头没尾还相互矛盾的话便推搡着人群离开,许娴君抬腿便跟在她身后。
不管怎样,总得去看看不是?
因为有男子,再加上女儿年幼,不方便大殿众人一处,程永安便指挥人将马车与货车便停放在大殿右耳房中, 用来安置弟弟及一干侍从。
此时,一堆半大小子围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吵得人脑壳痛,一旁还坐着一名年纪略长、穿着绀青色儒衫,头戴逍遥巾的出尘俊逸青年。
许娴君一跨门槛便看见了那名青年
哎哟,这谁啊,这不就是朕孩子她爹,心尖尖上的德君阿湛么!
许娴君瞬间狗皇帝附体,当场想上去跟孩子他爹挽手手盖被被聊天天,可惜程永安还在这里,燕赤霞虎视眈眈德看着她,对面人多势众,她若贸然上手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毒打。
她移开目光,将视线放置在女童身上:这人倒跟朕与德君的孩子有三分相似。
许娴君眉眼柔和起来,曾经被作者用各种修辞手法描述的外貌顿时熠熠生辉,吸引了无数视线。
程永安见女儿无事,又瞅见许娴君进来,便稍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程永继,孩儿她父在世时,便希望她好好继承我程家家业。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好名字。许娴君夸赞了一番女童,毕竟跟自己女儿有三分相似,随后又掏出和王友情赞助的辟邪玉符,今天让他们用这个吧,也不怕魇着了。
燕赤霞嗤道:大梁皇室供奉的符咒,你倒也真大方。说罢,她瞅瞅许娴君,看一眼便笑一声。
程永安原本想拒绝,人生地不熟何必如此,可她一瞧那符咒上依稀勾勒着大梁皇室的徽标,又听燕赤霞一番话,便将辟邪符小心为女儿带好:多谢许姑娘。
大梁男子多崇尚金器,即便是眼前身着如泼墨一般带些鸦青色的俊逸男子,头两侧的逍遥巾穗子也是织金编成的,如墨的发间还有两方金饰坠着同样金色的坠子。
可惜和王没有给她赞助几件金器,早知道拿许玉璧的几件金冠金簪也好。
许是她盯着人看太长,男子颇有些不太自在,眼睑下垂,睫毛如羽翼一般,穗子摇晃在他的发间,再到劲瘦有力的腰间,再再加上这张傲气出尘的脸与反差示弱的气势。
许娴君恨不得重温旧梦,跟阿湛直奔生命大圆满。
程永安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家幼弟。
男子的名字不方便让外人知道,许娴君只朝他拱了拱手,随着人叫了一句少掌柜。
燕赤霞跃过程永安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