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属实凉爽,正午饭后的太阳也不灼目。宋敬元拗不过林乔,只能领着林乔往那秧地走。
之前新开的地不远处就是一个荔枝林,宋敬元没想到林乔也不愿意到林子里歇息,一定要下田与他插秧。
林乔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农活了,见宋敬元始终弯着腰将那秧苗一根根插进泥里,还要时不时将歪倒的小禾扶正,尽管天气不热,可这样频繁的动作还是让人很快流下汗来。小禾幼嫩,但仍挡不住它时常刮过手腕,虽然因为两人手上的皮肤都不再娇嫩,那划痕并不明显,但随之而来的瘙痒却让人难以忽视。
林乔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她两手指捻了捻小禾粗壮的jing,跟宋敬元说:其实我们这很久之前就不怎么插秧了,我们都是用抛的。说完,直着身子就将手上的秧苗往空位扔过去。
因为宋敬元没有工具犁地,用锄头将地锄松怕也来不及了,因此他只能让这田地泡了整整一晚上的水,虽然如此,宋敬元仍然觉得委屈了手上的苗。
怎能预料林乔那一抛,虽准头很好,水花泥花甚至都很小,但宋敬元,自小生活在Jing耕细作的古代,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糟践作物的。
换句话说,在他们那,这样抛秧可是要被胖揍的。
他犹豫了一下:这样真能活么?
林乔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难道你去年收成的时候没发现什么不一样吗?
宋敬元方才醒悟,原来去年的高产可能不是偶然?他原以为,这地没人耕种、杂草丛生,加上谷子放置许久,他只能将每亩的产量往低了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每株开花抽穗都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哪怕是收成时突然刮来鬼风,压到一片稻田,匀下来的亩产也让人欣喜。
他当时也怀疑过,经历过那么多年,也因为地域原因,导致品种不同,产量自然也就大相径庭,但当时只是怀疑,现在貌似终于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了。
我去年插秧时,就发现这秧苗虽幼嫩,但是分岔却一般有三根,且那成活率高得出奇,我一次只插三株,但最后的一丛却挤挤攘攘,我只能趁早拔出一些来,种到另一块田里。但即便是这样中途换地种的稻禾,长势也依旧很好,产量比我预计的要好上太多......
宋敬元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通,好叫林乔知道了他心底里所有的疑惑了,这才肯停下来。
林乔也这才知道杂交水稻与古代的稻禾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地方。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林乔向宋敬元科普现代的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爷爷。林乔一边抛着秧,一边跟他讲末世前大多数人都因袁隆平爷爷而吃上饱饭的盛况。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手上的功夫都没耽误。偶尔看见秧快没了,林乔就停下,也不用旁的示意,宋敬元就会默契地再将秧禾铲出挑过来。
林乔对袁隆平爷爷的事迹记忆也已经模糊,但因为末世时常要从末世前岁月静好的日子里寻求安慰,所以她对五六年前的盛世仍记忆犹新。
因为挑秧,故事讲得磕磕绊绊,零碎的记忆被零零碎碎地阐述着。
林乔喜欢回忆往事,但不代表她抵挡不住回忆的诱惑,往昔与今日的对比,只让她更珍惜当下,而非沉迷于过去。
但宋敬元出生且长大于落后的古代,穿越在末世时萧条的小城,虽然他也见过皇宫宴席的盛况和建筑的辉煌,也曾在穿越后游历过这个陌生的地方。但经历多少限制了他的想象,他听着林乔的讲述,从一开始的连连赞叹,最后又开始有些沉默失落。
如果当时能够像这样富足,百姓就能吃少很多苦,大概也就不用再去行劳苦的兵役了吧。宋敬元说话时声音不大,林乔甚至不知道这句是不是他的自语呢喃。
(下章应该就是rou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