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披上外衣,冷着一张脸,将言希莹平放在竹床上,替她改好锦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窗外艳阳高照,言希莹却感到遍体生寒,她盖紧了锦被,面对林宸的步步紧逼,韬玉的背叛,她已无路可退,为了保全陆公子性命,她只得委身煜王。她不愿再想这些是是非非,而是强迫自己沉沉睡了过去。
煜王府暗无天日的地牢,陆抒桐蓬头盖面,身穿灰色囚服,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他无Jing打采的坐在破旧的草席上。
牢门大开,他猛然抬眸,煜王身穿绛紫缂金丝蟒袍,满面春风,负着手走了进来。
“王爷有何要事?来探望我一个命不久矣的阶下囚。”陆抒桐苦笑着说道。
“本王有要事要跟你说。”林宸道。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陆抒桐问道。
“言小姐为保你性命,答应做本王的侧妃了。”林宸满脸得意,他居高临下盯着陆抒桐。
“你信口雌黄,言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背叛我。”陆抒桐紧咬着嘴唇,脸色发青,他疯了似的说道。
“是本王强迫她,她不答应做本王的侧妃,本王便会取你性命,她为了你,可以牺牲很多,而你呢?恐怕在本王眼里,你只是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林宸仰天大笑,他一脚将陆抒桐踹翻在地。
陆抒桐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嘭”的一声,摔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本王答应她,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不留在西京,去外地做官,同时你跟本王保证,再也不会见她,我便放了你。若被本王知道,你与她藕断丝连,我便杀了她,成全了你俩。”林宸双眸微眯,他无情道。
“要我去何地?”陆抒桐怯生生问了一句,煜王以言希莹的性命威胁他,他只要活下来,定能再有机会与言希莹见面。
“蓟州。蓟州有一知事空缺,本王自有办法,由你填补了空缺的官位。若你不从,本王便追究你谋杀皇子罪名,到时牵连的不止你,还有整个陆府,会给你陪葬。”林宸冷沉着张脸,他轻蔑的盯着陆抒桐说道。
“卑鄙无耻,我与希莹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却被你拆散……”陆抒桐气息微弱,他咳出了血,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滴滴滑落在地。
煜王听到他的咒骂,并未在搭理他,径直走出了牢房,他这几日要去蓟州一趟,等安顿好了陆抒桐的去处,回头他再将言希莹纳入府中。
蓟洲,高秉德正在太祖亲自题自的徽文阁,整理着满阁楼发黄的旧书。
“大人,您有一封信,是煜王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下人敲了敲门,得了高秉德的应允后,躬身进屋说道。
“煜王前几日给本官捎口信,说要赴荆州与我叙旧,怎只见其信,未见其人?先搁案几上罢。”高秉德颔首。
“煜王他临时有事,先不过来了。”下人说完后,便弯着腰退了下去。
他曾是煜王年少时的伴读,当年他与煜王推心置腹、义结金兰。有一年,林宸犯错被当今太后罚跪午门,是他冒险去求皇上,赦免了林宸。而高家也有几次陷入危难,也是林宸散尽家财,帮高家度过难关。后来,他中了举,被皇上派到蓟洲任做官,自此与煜王分隔两地,多年未见。
他拆开用蜡蜜蜂的信件,原是煜王想拜托他,安排一个旧友来蓟洲做官。
夜幕降临,踏着星光,和着月色,高秉德怀揣着煜王的密信,急匆匆赶回了府邸。
他按照密信上的命令,在案几旁的楠木漆盒中,将检举孝廉的书案取了出来。
他点上了灯,室内顿时灯火通明。高秉德提起笔,叹了口气,将事先定好的人选划掉,他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替煜王帮忙,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他还是趁早远离,明哲保身为好。
煜王府,林宸盘腿坐在床榻上,他披散着发,仅穿一件烟灰色的里衣。
“事情都办好了么?”林宸敛眸沉思道。
“王爷请放心,高大人都安排好了。”林笙压低声音道。
“等这事办妥了,将言小姐接入府罢。”林宸提起言希莹的名字,凌厉的眉眼间柔和了几分。
“是,王爷。”林笙心想,王爷追求言小姐的路上波折不断,他先用八千两救出言大人,拆散了他和陆公子,随后又想尽办法,安排陆公子去蓟州做官。言小姐被他家主子盯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也没想明白。只盼着王爷对言希莹的付出,能有所回报,莫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真心阿。
“林笙,命小厨房做一些言小姐爱吃的龙须酥,随后你亲自交到韬玉的手中。”林宸俯身在林笙耳畔交代道。
“属下这就去办。”林笙道。
“等下,别忘了在龙须酥中加上这个。”林宸笑道,他从药枕后掏出一绣着合欢花的荷包,亲自放到了林宸的手上。
“王爷要做何事?”林宸狐疑道。莫非王爷想故意下点春药,与言小姐玩个闺房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