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莹并未当面点破,而是双手举起莲青玉涡杯盏,凑近嘴唇,广袖在风中飞扬着,她将茶水顺势倒进了袖子里。
牡丹飞花长裙是用上好的苏南织锦所制,极容易吸水。况且正值暮春三月,袖中茶水不一会便风干了。
品过茗后,苓露站在煜王妃身旁举起了玉箸,将她最爱吃的银针炒翅、灯香酥夹在了江映萱的白釉碗中,而煜王妃忙着与众姐妹闲话家常,与她聊的最投机的便是尹如兰和耿玉如了。
众人见煜王妃率先用了玉箸,便不再拘谨,纷纷拿起玉箸,掠夺自己喜欢吃的小菜与甜点。
酒足饭饱后,赴宴的女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趁众人不注意,煜王妃悄悄站起身走到了言希莹的身边。
言小姐,府里的招待可还周到?江映萱似笑非笑说道,她的眸中色彩晦暗不明。之前江映萱借口打发了言希莹身旁的韬玉,支使她去帮忙了。
言希莹感到面前的煜王妃身上带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煜王府面面俱到,小女多谢王妃的盛情款待。言希莹收敛了笑容,她从容不迫回答。
庐山云雾茶,妹妹感觉味道如何?江映萱咄咄逼人,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庐山云雾茶堪称人间一绝,味道自然回味无穷、绵远悠长,正如王妃的对小女的雨露之恩,小女必终生难忘。言希莹出言讥讽,她夹枪带棒回应道。
如此甚好,还有本宫想嘱咐你一件事。妹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言小姐知书达理,这个道理你自然是明白的,其中是非区直本宫不好点破。江映萱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她似有所指。说罢,江映萱套在烟霞色嵌珍珠护甲中的手指紧紧捏着言希莹尖尖的下巴,并用危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夫妻本是夜夜睡在一起的,煜王妃此话怕是提醒她,不能打煜王爷的主意,以江映萱的个性,怕是煜王妃绝不允许另外一个女人爬上林宸的床榻。
她与林宸所有的羁绊与纠缠,都不是出自她本心,而是林宸强迫她。她很想直接挑明,是煜王爷主动招惹的她,而不是她水性杨花勾引的林宸。只是她说出来,煜王妃都不会信罢,更何况事关煜王府的颜面,煜王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小女心里明镜一般,只是还有一句,小女想转告给王妃。流水有意逐落花,落花无心恋流水。言希莹点到为止,她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她在提醒煜王妃,她无意纠缠煜王,是煜王一厢情愿,若煜王妃还不讲情理,她不会一再忍让了。
言希莹拂开煜王妃的手,识趣的退到一旁说道。
言小姐的话,本宫记下了,若是日后发现你欺骗本宫的话,本宫定不会轻饶。煜王妃她眉头紧锁,目光如炬。
小女不敢欺瞒煜王妃。言希莹淡淡道,她敷衍的回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言希莹独立来到凉席处,提起裙裾便坐了下来,言希莹在绿荫处,独自一人沉默,而韬玉也不知去了何处,她在短暂停留,等韬玉主动寻她。她个性恬淡,再加上爹爹的事,她从云端跌落,坠落泥泞。她也无法融入世家小姐的交谈中去。
生日宴结束后,煜王府内的宾客渐渐散去,言希莹和韬玉有意避开人群,留到了最后。同时王府的人也没有管她们。
言希莹慵懒地站起了身,她发现在韬玉远处向她挥手,示意她走过去。韬玉自被煜王妃以替王府帮忙为借口支走,这才被放了回来。
她走近后,韬玉一把拽住了她,拉着言希莹来到了煜王府的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小姐,您看看我的手。韬玉掩着面低声说道。
你的手如何?快给我看看。言希莹惊讶,她抓起韬玉雪白的手腕,抬起来仔细看。
只见韬玉的双手,已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手心红红肿肿,溃烂着,流着脓,十分狰狞可怖。
是谁伤害了你?快点告诉我?言希莹低吼,她的双目猩红,像是天上残缺的血月。
奴婢自从拿了煜王妃的香囊,不出三个时辰,手就变成这样了。韬玉哆嗦着说道,她脸颊上两行清泪,缓缓滴落在地。
香囊到底被人做了什么手脚?言希莹不敢置信,若接过月季花香囊的是她,恐怕她的手便会变得和韬玉的手了。
奴婢用随身携带的剪子剪开香囊后发现,发现香囊里的花瓣是一品红。韬玉抽泣道。
煜王妃好歹毒的心肠,一品红是有一种有毒的花,我听说常用来惩罚犯错的奴婢,侍女的脸被一品红毁容后,放出府后便无法婚配了。脸上带着狰狞恐怖的疤痕过一辈子。
你先别哭,等回府后,我会好好医治你。我有法子,你先把香囊给我。言希莹平复着内心,她强忍着波涛的怒意。
只求小姐还奴婢一个公道,不能轻易放过煜王妃。韬玉泣涕涟涟。
接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衣裙上的轻纱,她打开了包裹着香囊的轻纱,月季花香囊显露了出来。香囊已被韬玉剪开,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