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爷,今天咱们吃点好吃的去?
来人兴致勃勃,几步就穿过了中堂,迈向里屋打开了沈义的房门。
半个月前沈义刚来此处,一时高兴了日日流连些寻欢作乐的地方,落虎镇最时兴先辈打虎救人、结下姻缘的故事,沈义又怎么能错过呢。为了争茶馆里最好的位置,他可是花了大价钱,出尽了风头,竟惹得镇上原先有名的豪强王蒙当场跟他较劲。茶馆的老板急得冒火,连忙下场哄这二位天王老子爷坐在一起,勉强平息了一场风波。不想这王蒙平时都是和些狐朋狗友往来,和沈义竟因此结缘,这段时间都是他带着沈义出门游玩。
昨日正好沈义和王蒙约好同去相聚楼,不想王蒙打开门,却不见沈义穿戴好,竟还在床铺上睡大觉,理也不理他。
沈兄,你还不起来,等会鸭子都飞啦!王蒙正想过去推醒他,沈义翻了个身,脸色很是苍白,透着一股虚弱的青色,恹恹地说了句不吃了就又倒头睡下了。
王蒙平时和沈义投缘,不曾想一下就给他扫了兴,看他脸色实在不好,也不好再催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自个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哎我说沈兄弟,你昨天被天香楼里的哪个小妖Jing勾了魂啦,你不是说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么,怎么今天这么没兴致。你说说,有谁给你气受,我王蒙一定给你出出气去!
你别管,沈义撑着坐起来,我可不是你,天天不是这个姑娘,就是那个姑娘。
王蒙嘿嘿笑了两声:那不是,还有好多别的乐子玩,就是跟姑娘玩特别有意思。对了,沈兄弟,你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要紧不要紧。
沈义翻了个白眼,讥笑道:阎王爷堵在路上了,我沈义的命可硬得很,是她要拿便拿的么。
是是是,你可英雄得很,落虎镇难见你这样的人才。王蒙递了一杯茶水给他,又问他,今日还吃不吃相聚楼?
今天怕是吃不了了。沈义放下杯子,心想:我这会还管得了吃不吃什么鸭子,周玉这个没良心的,她倒是管我还有没有力气出去吃饭么。原来沈义昨日挨了一剑,本来就气血有亏,今日清晨一番变故,沈义料想也是说不过这狠心的女人,踉跄着回了客店胡乱洒了些伤药在伤口就昏倒在床铺上了。这会醒来,连说话都扯着伤口疼,浑身更是没劲。
王蒙看他一副重病的样子,只说去相聚楼提一些吃食过来,又请店老板帮忙叫了个大夫过来给沈义看病。
吃了些汤药,沈义昏昏沉沉睡了两天,醒过来是第三天的早晨。沈义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眼睛也不曾睁开。这两天他身上发热,也不曾梳洗过,床上沤出一些汗渍,更惹得沈义心烦。虽然大夫吩咐过最好卧床休息,他还是叫来了店老板,托他换了一铺新晒的被子,又叫来热水,自己给身上马虎擦洗了下。
沈义向来破财,吃得玩得都舍得花钱,店老板却不知他的口味,每日只规规矩矩地给他送个三菜一汤,寡寡淡淡好没意思。王蒙那天送来了相聚楼的饭菜,没有他家出名的鸭子,但也勉强说得上一句不错,可惜王蒙在他这呆不住。想到自己好歹就伺候人这一回,她给了他什么?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两剑,他孤零零地睡在这,连说话的人也没有一个。真是越想越烦,睁眼看这间屋子就烦。
因不分黑夜白天睡够了,半夜时分沈义反而清醒过来,只是肚子格外地饿。床头放着两碟子黄豆糕,沈义伸手拿了一块,慢慢地嚼着吃了。这破地方,连块像样的糕点都没有,沈义心里有一丝委屈,啥时候沈大爷吃得下这种东西,糖也放得忒少,一点都不甜!沈义将就着吃了两块,饿得不那么狠了又躺下合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越发黑又突然亮了起来,一只滑腻的手随即轻轻地掀开了被子,伸进了沈义的胸口里。一股淡淡的皂衣香飘进了沈义鼻子,周玉的房间里、周玉的衣服上全是这股馨香的味道,好闻得很。沈义胸口的衣服也被解开了,初春的天气一点也不凉,周玉那只温暖的手正在给他换药。换完药,房间里又变成黑色的了,周玉吹灭了灯,沈义感觉到她已然转过了身。换完药,她不是正要离开?
沈义的手用力地抓了她的手臂,将她一下拖到了怀里,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惊呼。周玉明白,她的身体正好撞在了他的伤口上,便赶忙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会放人么,他只会抱得更紧,紧得周玉也喘不过气了。周玉只好开口提醒他:伤口不疼么?
沈义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伤在谁身上,谁才晓得被心爱的人捅有多疼,但是他现在已不疼了。
周玉也没有说话,她滑进了沈义右边的怀抱,避开了他的两道伤口。
过了一会,她才说:你不肯盖被子,是要我也冷出病来,可是你不怕你病得更深吗。
沈义哼了一声。
我真的好冷啊。她没有说谎,女孩子本来就天生畏寒,何况冬夜的寒在初春三月的夜里还有几分。她的手伸进了沈义的胸膛,腿也紧紧地缠着沈义的大腿取暖,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