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第一次求着留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说过,他可以学安宥谦的样子。
“我说过,我讨厌一切模仿和假装。安安只是安安,没有他的替代品。”
对面的男人垂下头,放在桌面下的手掌狠狠掐住大腿rou,力图让已经被痛意折磨得不清醒的大脑重新恢复运作。
“那、你怎么样才能喜欢我?”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学会了做她喜欢吃的饭菜,学会了如何在床上取悦她,学会了做一个“正宫”的宽容,只是在等一天,她能真的被自己打动。
但是她不为所动,就算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但她的心还是在安宥谦那里,终有一日她还是会离他而去的。
他一直处在这种自我暗示的恐慌中,导致每日都必须看见她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夜晚的时候要一直看着她入睡,防止她半夜离开。
他一直反复确认她手上的戒指的存在,因为可能他现在拥有的,就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分,其余的,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
现在,他连做安宥谦的替身,她都不需要。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本尊就在她的身边,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冒牌货?
“怎样才能喜欢你?”苏无恙笑了,“不可能。你永远比不上他。”
即使两个人的身份相似,但安宥谦从来没有给她过地位上的压迫感,她跟安安的相处总是愉快轻松的,虽然没有脸红心跳的粉红泡泡,但每天都是元气满满。
你永远比不上他。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那我算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积蓄了许久的悲怨终是忍不住了:“从前我甘愿做小,没有资格说什么。可是你那天明明承诺过,承诺过、以后只有我一个……”
他的眼睛里有泪光,起身蹲在她面前,脸颊埋在她的腹部,任凭泪水滑落:“你亲口说的,以后只有我一个,为什么隔了几天又去找他上床?”
苏无恙身体彻底僵住:“你怎么……知道?”
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中闪过,她手脚发凉,脑袋充血:“你给我手机里安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他从她腹部抬头,眼泪已经糊了一脸,但恐慌的表情还是清晰可见。
“心虚了?我前几天找不到手机也是因为你吧,你怕我发现又把监听的东西拆掉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你跟他联系……”他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不会相信。
“够了,不用狡辩了。”苏无恙气得头脑发昏,这种可能被人窥视了隐私的感觉十分恶寒,维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即刻被破坏了。
她起身就走,他慌忙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追在她后面死死抓住她:“好,我什么都不解释,你别走,不要去找他。”
苏无恙停住,闭了闭眼。本来打算好好打击他一番再摊牌,但现在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宋慕辰。”
她缓缓转过身,右手慢慢抚上左手无名指。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瞳孔在剧烈地战栗。
一下子将戒指捋了下来,狠狠地扔在他面前的地上,钻石和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生生将他的心口砸出一个深深的血坑。
“实话告诉你,我只是觉得你好玩又能伺候我,才答应你订婚的。我根本没想过要跟你过一辈子之类的事情,那天说以后只有你一个也只是骗骗你,没想到你还真的当真了。游戏结束了,再也不见吧。”
宋慕辰停止了呼吸,血ye都在倒流,而且心脏似乎不再给大脑供应氧气了,他的世界一片轰鸣,摇摇欲坠。
她说订婚是假的。
只有他一个是假的。
只有他当真了。
从头到尾,给他的都是假的,只有给安宥谦的是真的。
她会心疼那个人,会照顾那个人,会在他生日的时候不顾一切跑到那个人身边安慰他。
可是他得不到任何东西,她的心她的婚姻,现在连陪在她身边都是奢望了。
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将他从幸福的天堂狠狠地推下万丈深渊,受千般折磨。
苏无恙见效果还可以,也就不遗憾那些准备的台词没有派上用场了。
她将宋家独子折辱两次,让他给自己洗衣做饭,最后狠狠地甩了他,让他也常常感情挫败的痛苦。
黎洛,不知道你看见了吗。
苏无恙转过身去:“你走吧。”
很久很久都没有动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隐身从旁边出门了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嘶哑的轻唤:“恙恙。”
苏无恙懒懒地回头,却被吓得后退一步。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像骨架被拆一样对着她直直地跪了下去,一对膝盖和地板相触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一听就极痛。
他摸索着捡起那个戒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搐着翕动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