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能笑出眼泪,这个世界还会有真爱吗?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她没有见过这么无私的爱。
“你跟林鹤御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去年?还是今年。”
顾苓看了看她,缓缓开口道,“在你跟陈锦冬之后。”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但也不必说全,他们是后来,江语儿是开始。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江语儿就未必会信。
对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笑,“你是不是还要说,是想报复我?报复陈锦冬?是我们伤害了你,所以你才要勾搭林鹤御。”
面对着她的质问和讥讽,顾苓平静地全盘接收,她淡淡地说道,“你对伤害别人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愧疚?江语儿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
她仰头真的笑了两声,但是听着又很悲戚。
“我为什么要有愧疚?这个世界有人对我有愧疚了吗?你有吗?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吗,你明明知道,你还要这么做,顾苓,你真的比我狠。”
寂静的走廊上,似乎回荡着江语儿的话音,很残酷,很伤人,让顾苓的心脏都沉到了海底。
它在顾苓的脑海里回旋、反复,直到渐渐平息。
顾苓看着走廊上斑驳的墙绘,眼里却留不住一丝的颜色。
“如果你觉得没有,那么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愧疚,我们不过是做了一样的事情,至多,我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东西而已。”
刚开始,顾苓并没有觉得江语儿在嫉妒她。
在很多细微的言语上,她都没有往心里去。
但是,从陈锦冬的出轨开始,顾苓发现,这个世界是非常奇怪的。
当你想要去忍耐、理解一个对你有恶意的人的时候,那个人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来伤害你,甚至是将这一切的源头推到你的身上。
她不想再做这样的笨蛋,也不想替任何人找理由。
江语儿所谓的朋友、闺蜜,都只是她扭曲内心的一个发泄对象,她活在底层太久,她妄图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稻草。
但浪费的青春它不会回头,想要通过捷径而牺牲的那些东西其实无比宝贵。
江语儿不爱惜自己,所以没有人会爱惜她。
被顾苓说中了心里最不愿意揭开的那层伤疤,江语儿的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得到了什么?林鹤御吗?你以为你能跟他走到最后?你觉得你比我更幸运?顾苓,别做梦了,这个世界是不会有灰姑娘的,我不是,你也不会是,我们都只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你以为真的有人会在乎你吗?别自己骗自己了,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可怜鬼。”
江语儿激动地说着,好像要证明着,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所有人都得不到别人的爱。
“陈锦冬会离开你,林鹤御迟早也会离开你,顾苓,你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男人的,因为你很无聊,又很无趣,没有人能够受得了你。”
顾苓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许久。
清冷的,平静的,也是释然的。
她开口道,“你现在说这么多,是想逼我离开林鹤御?让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两样,是么?”
顾苓扯了扯嘴角,眼里有一道锋利的亮光划过。
“江语儿,收起你那套吧,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你别把我想的太清高太好了,我也很自私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你如果觉得嫉妒的话,就努力超过我吧,毕竟,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随便踩在我的头上了。”
江语儿望着她,眼里很快凝起了一点水光。
她扬起脖颈,又将那副浑身带刺的面皮换上。
“得到了林鹤御,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陈锦冬要爽上许多?你跟他已经睡了吧,他床上功夫不错吧,用我用过的男人,很享受吧?”
顾苓淡淡垂下了眸,“你不用这么激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不觉得你在骂自己么。”
昔日的室友撕破脸,再也没有感情可言。
她们或许有机会重新认识再和解,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顾苓,你说得对,我现在过得很差,跟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看,林鹤御那样的男人都站在你的身边,你过得多好啊。”
苍白的面色似乎夹着痛楚,似乎又有一种解脱。
最后,她终于开口,“顾苓,我祝你们这对狗男女天长地久,为民除害。”
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最后一次对视。
顾苓看见她的眼里闪了一点泪花,那可能是她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情感。
顾苓的面色有些许松动,她偏过头去,回了一句,“谢谢你的祝福。”
亏欠
晚上九点半,万家灯火亮起,商铺的霓虹绚丽多姿。
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室却送来一名紧急病人。
120的救护车在医院门口旋转着紧急的灯光,一个金属担架被人抬了下来。